海
那年夏天,最寧靜的海。

左手的掌心長了硬繭,在掌紋的地方時常裂開,後來便固定貼著3M的透氣貼布,沒想到,連大拇指也有了異樣的感覺,或許硬繭開始蔓延開來。這跟沒有什麼寫字有關係嗎??為了搶時效,強迫自己面對空白的word檔案,讓雙手飛快的在鍵盤上移動,寫文案,寫企劃案,寫流程表,寫檢討報告……

才來沒超過兩個星期的新同事,已經打算不做,這行業流動率之高真叫我前所未見;另外一方面,晚我進公司的女同事竟然覺得我很愛公司,都待到很晚,每天都很晚下班,乾脆住在公司好了。相較之下,竟然會有如此大的反差,為什麼??

而我總是很焦慮的向老妹咆嘯著:為什麼你網路沒有切給我用,彷彿這一切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有什麼是天經地義的事??

根據aNobii上的統計,我2007年總共讀了66本書,倘若真要詳細列出來,看來是很浪費篇幅的事情,可是這blog充斥著我上班之後的躁鬱之心以外,書的感想竟然消失了好一陣子,我到底什麼時候才有辦法寫!?或許等到我終於可以克服直接用電腦書寫的抗拒感之後,我就可以直接面對空白的假紙,不握任何一隻筆的在電腦上書寫,可,會不會我的文字因此也就不純粹了。(雖然如此,我還是在偷偷整理那些書目......)

生日過後,緊鑼密鼓的進入活動期前幾日,連續三天都五點多起床,晚上十二點多睡,生日那天下午進辦公室趕稿,晚上請家人吃飯後,回公司騎摩托車,順便進去將下午公事收尾,我忽然想起明夏,陳玉慧的老公。他在《最美的時刻》一書裡寫:
「我一直視著下午時分避免到郊區,倒不是因為那些讓我害怕的人,而是房子。…(中略)…但那些房子。那不是房子,不是由玻璃、鋼筋和水泥組合的辦公大樓,摩天大樓或大教堂。我只看到洞,巨大無比的洞與建築物的輪廓,如果上帝成為一位墓地建築師,他將把辦公室蓋的像這個群葬墓一樣。我所看到的洞的輪廓如同層層相疊、敞開的墳墓,人們早上用臉、手、腳和衣服把洞吸進來,晚上再吐出去。

辦公室結局是,我看到活生生的死人,非常緩慢、僵硬且出其不意的動著,有若那些老讓我覺得是我自己人生紀錄片的借屍還魂片。死亡從洞的各個方向像我打照面,員工只有晚上才被遣散,第二天他們被允許繼續死亡。

我在這裡,也是為了死去嗎??」


在INK雜誌裡,我就是因為這一段文字深深著迷,所以我買了《最美的時刻》,不過看到最後,才會知道最美的時刻是意指什麼。一陣子沒有休假,反而不覺得累,因為以前就有過類似的長時間工作經驗,至於突如其來一天的休假,反而會不知道要做什麼,只能在家裡補眠與隨便做一些事情,一天就這麼過去,隔天又要上班。更甚者,利用休假的某個大段落時間,跑去無人認識的咖啡館寫企劃案,無怪乎朋友都我說是工作狂。

工作狂的下場就是明明12/12日就寫完所有的卡片,只差寫上地址貼上郵票投到郵筒,這一切就可以完滿。卻是等到24號凌晨五點多,一個人開著車從台中市要到考場途中,車上廣播傳來幽幽的歌聲,我才想起那些沒有寄出的卡片,可卻也來不及了。

前一陣子我都處在這種「來不及了」的憂慮當中,對於年齡以及目前所作之事感到的焦慮,是因為「速成」帶給我的壓力。好像這一般年紀的別人都如何如何,過去幾年,我經常在生日前後感到焦慮,2007年依然不例外的再次犯病,不過今年有讀書,一如先前所提。阿梅說:「當人類不再能夠逃避,不再能夠四處遊蕩---看看電影、滿足電視癮、用各種遊樂方式殺時間,當這些逃避的管道不再開放,人們就不得不聆聽自己。」

我想起桂綸美在《最遙遠的距離》的電影劇照中,帶著大大的白色耳機閉眼仔細聆聽的神情,她是聽到情人的呢喃還是天使之音嗎??

看了電影之後,我知道她聆聽的是電影中錄音師所錄下的「福爾摩沙之音」,那也是這片土地的聲音。有小孩子的笑聲,原住民的歌聲,火車在鐵軌上奔馳的喀噠聲,以及四面環繞我們的海潮之聲。藉由這一些聲音,她聆聽她自己,所以跑去台東找聲音的來源之地,也是跑去找自己。

我一直著迷於車子像前奔馳景色紛紛向後消逝的意象,過去我都是乘客的身分。24號的凌晨五點多,我開著車在深藍色尚未完全天光的路上(那像是無數個辦完活動或者是開完會,從商管大樓的地下一樓離開要回家的路上),忽然感受到這一切,我成為司機,好像通靈似的有了天聽,聽見的是:你開往通向自己的路上。

那是我最近所有感受中「最美的時刻」。還有,祝大伙:聖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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