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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yage



我不知道現在的小學是否還有「遠足」這檔事。對於國小遠足去了哪些地方,我只記得劍湖山遊樂園。因為在那裡的迷宮走了好久好久才走出來,還是小學生的自己,當時覺得有可能這麼「一輩子」都出不去那個迷宮了(注意歐,是一輩子,我從小就很誇張)。至於畢業旅行,我只知道全都混在一起,分不清我是跟國中還是高中同學一塊,也分不清是去哪些地點。

像是果菜汁一樣。把一大堆蔬果全扔進去,你汁中有我,我汁中有你。

無論是遠足或者畢業旅行,前天晚上都興奮的睡不著。明明躺在床上不斷的提醒自己要早點入眠,卻更難睡著。這大概跟執意「數羊」,因為太在意數字,反而睡不著的道理是一樣。

現在若睡不著,就拿起自己平時需要很專心才能讀的書,因為精神很集中在書本上,所以容易累。書擱著,就睡了。

《旅行,旅行去》一書沒啥特別之處,就在一直不斷的「要出發了」的心理準備上,從頭到尾。試想,只是久久一回的旅行(遊)前的出發,使人異常的亢奮,這樣的心情延續到你死掉的那一刻為止,就是這一本書的內容了。(這是我個人解讀)

林奕華的指出,旅行不同於旅遊,旅遊是打算回來,打算遊憩;旅行是為了真正的離開當下,離開現場,回不回來不重要,重要的是過程。你是否找到了你自己。

《走進泥巴國》的最後,張娟芬發現從台北出發的旅行結束後(告一段落),台北卻不必是一定要回去的地方。「但是,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我離開過,因此我再也回不來了。回程的飛機上我想必錯入了一個蟲洞,我對台北死心蹋地的一對一關係,就這樣走到了終點。」

旅行,於是有了離開、出發、經過,三階段。大部分的旅記,都是著重在「經過」的部份。當然,「經過」本身才是自己與自己的面對面。《旅行,旅行去》一書卻不斷描繪主角巴特西克「將離開」、「將出發」的準備心態。尤其在於他身上並沒有非必要的東西,連他原本租的房子都維持在「可以馬上離開」的狀態。

最後他住在旅館,家當是一只行李箱。他想,他隨時都可以離開、出發,他也一直都抱著這樣的心態過日子,直到死去的那一天。

旅行前的準備,是為了離開某地,出發前往某地,人總是對他方有幻想、憧憬。一直處在那樣的準備過程裡,也就是一直「存活」在要旅行的大夢中。那種期待,或許真的是青春不老丹,以至於後來主角的兒子出現,訝異主角的看起來很年輕。

為何他不真正的離開,出發至他方??也許是因為作者原本就無意將故事的重心放在「經過」,選擇了「旅行之前」的心態。值得想一想的是,旅行既然是一種自我的再發現,也就是重生的意涵,在於「心靈、精神」層次的改變。

既然如此,當你身軀未曾離開,精神上卻扎實的跑過了離開、出發、經過(例如他在房間裡幻想他抵達印度尼西亞,住在哪家旅店……),算不算某種程度上,他也旅行了呢??

作者寫:「出發,已經變成一種習慣、一種人生。這是一種沒有目的地、什麼地方也不去、甚至完全不動身的出發。處在啟程的狀態,就好像隨時都在路過某地。我們是時間的旅人,乘著某艘人生之舟;一出發,就朝死亡接近一點。而我呢,我已經死的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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