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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玉慧

[摘]

散文是介於詩與小說的中間地帶,是一條獨特的創作之路,別有洞天。你可以主觀的喃喃自語,追憶溯往,沉浸在文字的感知表達,那是一種幸福,普魯斯特便是如此。你也可以使詩句和神性入作,以文字挖掘自我的不完整,追尋永恆的真與美,里爾克是如此;那是祈禱,散文是一種信仰。

散文可以透徹分析,可以詩意描繪,可以幽默下筆。一些時候,我提筆如聽寫,冥冥中有一種力量要我傾聽內心,我竟然寫到落淚。一些時候,我客觀而準確的寫,且警惕自己:切入主題,讓事件和人物自己說話吧,別說教,無論為什麼,無論寫什麼,都沒有必要賣弄文字。不管你是不是湯瑪斯曼,或者喬哀思。---陳玉慧的散文觀


有一個人以為自己想去一個地方,千里迢迢去了,闖蕩、旅行、拜師學藝等等,總之,不管什麼理由,也不管為什麼,一定是那個地方,去了就去了,才發現自己原來想去的是另一個地方,非去不可,但是卻去不成了。因為沒去成,所以又以為自己終該去什麼地方,最後,這個人仍然停留在原先他以為他要去的地方,而全然不是的那個所在。

不是存心的,冥冥之中,這個人一直玩著這些遊戲,在真實的生活裡,沒有遊戲的生活裡,要去一個目的地,我一個人,追求什麼東西的生活裡,他不要玩遊戲,可是卻陷在這遊戲的迷陣之中,尋找一種依據。

「請看著我,你必須提醒你自己,這世界上只有你才能演好你的角色,無論你是什麼角色。
我不知道未什麼我來這裡?為什麼愛你們?也許只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
這是台詞,親愛的觀眾,戲已經開始演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愛你們,曲終人散的時候,道具和佈景都要搬離、銷毀,燈光再也不會以同樣的方式亮著,戲服會開始發霉,所有的問題消失,在那個時候,在那個時候,請相信我,我總是又突然老了幾歲,我總是突然又覺得……孤獨。」---不知道為甚麼愛你們。

「我如何告訴你,我有時候會雙眼含淚,在不同的季節,不同的房間裡,坐在桌前發呆,或者,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夜色逐漸轉黑,我常常暗自問:世界從哪來?我是誰?
還有時間從哪裡開始?空間在哪裡消失?」---親愛的妳。


“生命只是為了留下痕跡,不是為了尋覓出路。以及:沒有出路,現在便是出路。沒有更理想的人生,現在就是理想的人生。”更多的時候,我都在心裡默唸著塞尚的句子:我必須快,一切正在消失中。

你說,有一種關係沒有界限,沒有任何邊境。我稱之為心靈活動,那是想像,所有的情感都是人類對生活的想像。在想像中,所有的事物都各自擁有自己的生命,你說時間是幻覺,所有的存在都是幻覺,那我怎麼解釋此刻呢??

你明瞭空白的本意,字與字之間的屬性,「語言就像交通工具」,你又說,「他乘載的不是意義。」我們既無法交談也不需交談。

黑暗中我躺在床上,試想別人如何看待這樣的存在問題:為什麼寫作?我想起頹敗的莎岡,她只有一句:因為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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