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畢業時
2005年畢業,於圖書館前。

Dear L:

深夜撥電話跟你談及一些感情上瑣碎的小事(我還很羨慕你的私生活),得知你前一陣子的不順心以及這陣子的不如意,鶩然回首過去,突有哀愁的預感。我說我要在這篇文章裡頭告訴你為什麼會《哀愁的預感》,吉本芭娜娜寫:「前行復前行,就這樣獨自迷失在遠方的潮流,突然有一種悲哀的預感。」

那是一本小說,小說的故事描述女主角離家出走到一個特立獨行的阿姨那住,赫然發現原來阿姨不是阿姨,現在住一起的爸爸媽媽不是爸爸媽媽,真正的現實是阿姨是姊姊,因為父母親雙亡女主角受不了打擊而忘記自己自己的家人。這樣來說,在女主角的記憶裡頭,姊姊、父母都一併死去;讓我最不可思議的部份是明明是存在世上卻失去了「唯一的」的親人(妹妹)的姊姊,就這麼獨自活著。

女主角的第六感讓她隱隱約約覺得這個奇怪的阿姨跟她有隱形的關係,得以挖掘出潛藏的傷痛,我卻在跟你的對話當中挖掘不到跟你相同的默契與失頻的情況,唯一能夠感受到的是那前行復前行,獨自迷失在遠方的潮流中,一種悲哀的預感。

噗浪上的事情你我都清楚,你自那頭丟了msn訊息只為問我關於那件事情的看法,我也很明確的跟你說到朋友之間並不是一定要時時刻刻天天月月年年的保持通話,但是如何能夠讓他人感受到「仍想要維繫」的那種心情,要清清楚楚的傳遞出來,是非常重要的事。

張維中在《東京開學》一書寫:「我偶爾也在想,遠在東京生活的我,究竟還留在台北的誰的生活圈呢?不再見面,也沒有共同經歷的事件以後,我和誰之間,可以擁有一枚同步的按鈕呢?我帶著一點點好奇,靜靜看著自己身上每一次的同步狀態。時間為我留下的這一些,以及篩選掉的那一些。」

你知道嗎?當我深夜在床上看書準備入睡前看見這樣的字句,那像是轉開了時空的旋鈕,將我對於位在台北國的你們的看法迷霧給旋開。閉上眼睛,過去相處的種種畫面在腦海裡像幻燈片一樣播放,快速的消失在一片漆黑當中,隱隱約約的我知道我留下的是什麼、篩選了什麼。

我想起我在電話還是電腦這端,聽你說起上回你們參加社團的聚會的一些小事。你說你和外星人聊的多,事後還跟她續攤繼續未竟的話題,其餘他者的影像、聲音、氣味像是曝光過度的青春歲月---我很喜歡卻看不清楚照片裡人物的細節。你知道解讀符號的過程中,我們需要在意的是出席的那些符號的排列組合,以及缺席的元素是哪些,換句話說,也就是你同我說起的那些內容裡,你在意的那些人事物的排列組合以及你當作不是重點的那些,都是有意義的。

你與我一樣的不在意某些人事物,但是我卻感覺到更多人事物是:你原本在意卻變得不在意的了。在某個我們背過身的瞬間,我們看不見彼此生活的須臾,你選擇了一個我不甚瞭解的方式去呼吸、生活。

我發現隨著時間的推移,生活在不同領域的彼此,我早已經失去了對你們的包容心,那你們呢?你們還保有對我的什麼?我不是很清楚。大五那年我非常的喜歡張惠菁,我一邊為她寫的字句感到心折,卻擔心那些字句會不會是預言,預言他日,她寫:我們容易以為,死亡是最終的剝奪,是生命的反面,唯一終極的抹煞力量。但有時,是因為活著才使我們失去更多,每一天都在流失著什麼,在變成過去自己不是的那個人。「活著,我變成什麼東西都不是了」。這是村上春樹【海邊的卡夫卡】中的句子。生活是一種耗損的過程。

我發現我跟台北國的你們的某種關連,在時間的無限綿延之中,折舊再折舊。悲哀的預感,如此真實的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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