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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ndon
攝於 London

你看過韓國電影《駭人怪物》嗎?那你還有看過同一個導演之前的作品《殺人記憶》嗎?這是題外話。

當我發現她的眼神透露出瘋狂,沈默不語時,我就應該要先離開房間才對,因為我現正埋在距離宿舍不遠處的扶桑花樹叢裡。學校附近還尚未開發完全,附近還有許多農地,這是附近的農民所種植的扶桑花樹海,一整片,將廢棄的小屋團團包圍。這距離主要交通幹道有一段距離,亦不是柏油路,通勤的學生根本不會從這經過,我想我的身體大概除了野狗會發現以外,無人知曉。

對了,你問我是怎麼死的?我不是從十樓高被推落,摔成一團糨糊,不是被皮繩勒死,更不是深夜行走在馬路旁被一輛高速車輛猛力一撞,彈飛到幾尺外,甚至不是被利器或鈍器重擊,而是肥皂。她擱置在浴廁裡的肥皂,是兇器。腳一滑,我的臉先是正面砸向鏡子,然後頭部往下猛烈的撞擊洗臉台,傾斜的過程中,水龍頭敲斷鼻樑,下巴狠狠敲向洗臉台邊緣,當然,洗臉台完好無缺,血流如注昏迷不醒的是我,還有,我還來不及在地上寫七個慘字,我就已失去意識陷入昏迷。

她在房間聽到聲響毫不著急的關掉正撥著MJ死訊的新聞頻道,過了一會,才從椅子離開到浴廁檢視她精心(?)設計的謀殺。看似柔弱的她,先是將癱軟無意識(屍體?)的我抬到浴缸旁,抬起推入。她在浴缸外用一種奇怪的姿勢站立著,帶著欣喜的眼神注視在臥倒在浴缸裡的我,汩汩流出的鮮血匯成一條小小小溪,水往低處流,血當然也不例外的往排水孔而去。腥味瀰漫整個浴廁。

她叫了人來,請原諒我因為陷入昏迷而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他們倆合力將我的屍首(?)從浴缸裡抬出,給了我一條上頭沾了乾涸經血的被單,把我裹了起來(以一種非常馬虎毫不在意的方式)。我也完全不懂為什麼將我從十樓搬運到地下停車場的過程裡,竟然沒有任何一個大樓住戶發現異狀,畢竟她得先與友人將我拖抱到電梯裡,到地下一樓還得要將我從電梯拉出,一路拖行(?)宛若一條破爛的棉被還是衣物似的,前往停在距離出口最遙遠那端的停車格。我曾抱怨為什麼她所租的車格是距離出口最遙遠的那一端,或許就是因為沒有人,沒有人會想要停的這麼遠(除了她以外),倘若發生什麼事也求救無門。

她與那個人,將我放在後座,讓我以一種完全醉倒的姿態倒臥其上,將我載至伏桑花樹這。或許我已經不是第一人,因為她們並不猶豫且熟稔的從廢置小屋裡頭取出兩把鏽蝕的鋤頭,快速找著一處此地泥土最柔軟之處,合力挖了個洞,將我踢進(還不是用手)這個土坑。我記得,明明她去看《送行者》時,坐在L的旁邊哭得西哩嘩啦,面紙一包還用不夠,跟我們提及台灣應該也要這般對死者尊重,現下我也是個死者,可卻落得就地掩埋的結局?只是因為我發現了她的祕密,所以我合該這般?(廢話,難道還要風光大葬?)

我是在社團認識她的。社團活動時間,我跟L在大學城買了隊伍排很長的煎餃到社辦,她坐在窗邊,午後的陽光篩過外頭高聳的黑板樹,透過窗戶灑落室內,她背對陽光渾身沐浴在光芒中,一如《魔戒》女精靈亞玟出現的特效一般,天使般的靈性氣質,吸引在場所有男人的目光(不包括我,我當下對食物比較感興趣),目不轉睛的是我身邊的L,他甚至忘記他剛放在進嘴里熱燙燙淌著韭菜及碎肉末湯汁的煎餃。L原非常開心的跟我提及他與隔壁班的班花出遊約會的事,一推開社辦木門,眼睛對上窗邊的她,音量瞬小,神情一凜,我順著他的目光看見他眼中的她,隨即推了他一下,他才回過神的繼續跟我說話,只是多了200%的裝模作樣。(這是他一貫的手法)

我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我講的不是來自地獄或者陰間的好弟兄,而是人人都有的那股氣。我自從國中之後就再也沒有提起我能看見,國小時大聲嚷嚷的下場不是被同學冷落就是排擠(被視為怪物)、被老師列為重點人物,還有家人不斷的求神問佛以及以各式各樣的符水伺候。《不能說的祕密》裡,小雨認識未來的周董,可沒人相信她,甚至是至親摯愛的媽媽也不相信,悲劇造成。我的情況比較像是康斯坦丁裡瑞秋懷茲所飾演的女警探,我學會不語,視若無睹,但我的能力沒有消失,相反的,越來越強。

我實在不願意回想起當時沐浴在光裡,L眼中所見的天使,我所看見的景象為何。血染般的豔紅中帶著黑,這股氣強烈到干擾了在社辦裡血氣方剛男生的氣,一個都逃不過。而其他的女社員,原本身上帶著的粉紅與黃的浪漫天真氣息少之再少,取而代之的是充滿敵意渾身不舒服的深紫氣息。磁場整個大亂。

我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一陣暈眩---那像是再說:你們一個都逃不過。

果然,我現正躺在六呎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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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cottels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6)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