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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e year

我忽然想起這首詩:琴棋書畫詩酒花,當年件件不離它。而今般般皆交付,柴米油鹽醬醋茶。我的重點是:當年,而今。

找工作的經驗,算是相當陰錯陽差。面試的隔天就去上班,一切都像是走出劇本以外的戲碼。反正原本也沒有什麼預設劇情,但,突然的走到這一步,也超級不可思議。他寫:現實人生裡呢??怎樣的開端能說服人,讓我們相信並接受了這樣的生命歧出,這樣的巨大轉折可以成立,那個我們努力維繫迴護著的完足與安定可以被破壞,被修改??

人生太多時候不按我們所預期的進行,也常常是沒有預期的,只覺得事物有著某種常軌,應該會如此這般或那般,如果完全不是這樣的想像所能抵達的呢??

或許我只是不甘寂寞,卻又無能在日常生活裡收納更多的人事,經營更多的關係。


《告別的年代》,張清志的作品集,和張蕙菁的《告別》相較之下,前者是一本會讓人心情低落的書。那種低落來自於他所書寫告別的情感對象、物件,與我所經驗的,太過相似雷同(他怎麼都把我給曝露了的錯覺)。我擁有與他相同的恐懼,正確的說,是他在集子中的文字、描繪,指出一種我現下擁有的情緒,我過去的陰影。那些,我都告別了嗎??

或者,糾纏不休。

面對陰影,我們需要強大的面對自己的勇氣,告別過去。一如進入作者的書寫當中,他在<寂地曇花:無盡的告別>輯中收錄的「愛情的告別」,之中所有抑鬱的過去的忍受的疼痛,像是分手時候將情歌不斷重複播放,調成單曲重複,整個人的傷口在情緒裡化膿,瘀著。

明知按了會痛,卻不斷重擊那傷處的,是自己。

朋友中秋回台中,距離他上回回來,已經超過一百天。沒事的下午,相約台中逛逛,在前晚用晚餐的地點前撞見從未想過會再遇見的情感對象,與別人相偎著。迎面而來,我想對方一定也看見了我。

短暫心神喪失。無法說明最接近的貼切用詞是什麼,彷彿撞鬼。

讀張清志《告別的年代》,像是一場招靈儀式,你心頭預期不可避之。路上的巧遇,錯身不超過一分鐘,那種完完全全的意料之外,讓我明白,沒有什麼地方不會遇見熟識,尤其這熟識與你有尷尬的過去。

在別人的文字中的召喚儀式,你可以轉身或闔上不予以理會。但是路上的不期而遇,我卻恨不得不曾相逢。

根本就不曾告別阿!!結論是,我愛這一本書,這才是我自己。

[摘]

僭越。向隅。

羅洛.梅(Rolly May)在《自由與命運》裡說,不能將任性,不負責任與自由混為一談,「自由就等於你如何面對你的限制,你如何在日常生活中投身於你的命運。」

我們比別人耐不住那種重複與磨損,我常常要自己忍住,或許畏怯改變後落空,或許只是懶,而你卻總是忍不住並且真的就逃。
我只是期許一種抵抗的方式,也許我們的心可以學習深刻與沉澱,或許我們也能學習安穩的激動。

許多人,許多事,被過快的時光拋在身後,成為陳跡。書寫不是抵抗遺忘,而是紀錄死亡,消逝,以及無止盡的告別。
告別是一次次接受亡逝的儀式,簡單的揮手,道聲掰掰,或者肝腸寸斷纏綿數年,終究是為了讓過去的過去,為了讓消失成為可接受的事。

「每一個階段的自我,都是不可否認、不可放棄的。承認所有曾經存在過的自我,只為了繼續往下走去。」

在這速度快的讓人總想喊暫停的年代,在生死難卜的時代,這告別的時代,我們真要學會的,或許只是如何安置那些過往,不管是挽留或者放手,總得邁步往前走。隨著年歲增長,我終於學會不再急著為階段生命下判斷,路很漫長,所以必須用相應那份漫長的高度與距離來看待,幸與不幸,蓋棺才能論定。

「畢業,告別學生生涯進入社會,告別身邊的朋友,一個人闖蕩江湖。」

時間烽火,我們是各自生命戰場上唯一的倖存者。

我們重疊的生命會復返,相互對照,尋找存在座標,印證記憶,更新資訊,有時會彼此記憶的落差爭辯,校準,驚訝,有時難免落入昔時的感嘆中,崇溫烙印在生命中諸多傷痕的千滋百味。有些話題已談過千百回,卻還是需要在這樣的儀式中重述一遍。彷彿不經過這樣的驗證,記憶會消失,或者在歲月沖刷後成為虛構的贗品,不足採信。

只為亡者安魂,生者魂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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