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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雨不斷的下,極有耐心的一直下,我想我也要很有耐心的來談談關於我記憶中的雨。

我房間裡頭就有浴室,跟我現在住的地方不一樣。我目前住的是雅房,所以浴室要跟別人一起共用,當然這其中也會發生一些不方便的事情,不過這不是我要聊的重點。這兩者之間的共通點在於該有的衛浴設備之外,都有一戶對外開的窗,可以看見天際的那種。

我房裡浴室的窗戶開在壁掛式蓮蓬頭的正上方。國中時騎腳踏車去上課,放學時會遇到下大雷雨的時候,若是沒有帶雨衣,便從教室拿了垃圾袋將書包綑起來夾在後座,並且確保不會掉落。接著便是一路快踩腳踏板,在大雨中狂奔回家,燃後衝去洗澡。人濕了洗澡就好,書濕了,可就麻煩了。

當外頭正下著大雨,用熱水洗去身上的雨水,外頭隆隆聲大作的雨勢不時有飄進來的小雨珠,我從不關窗。原本因為雨淋而冰冷體溫下降的身子,在熱水下沖洗漸漸回溫,但窗外的冷意試圖近身,一冷一熱的對比,我極喜歡。

我喜歡外頭下著極大的暴雨時去淋浴,如果是泡澡就沒有這樣的快感,是的,我認為是快感。浴室裡熱氣瀰漫而從窗戶而逝,我看著外頭陰暗(是夜晚)的天空,瞧不見雨絲,只能由聽覺明白雨勢,在那當下,記憶深刻。

而我在這裡居住,因為浴室要共用,則不敢隨意淋雨,以免回到宿舍之後發現沒得洗。其次是淡水常年有雨,帶雨衣與傘已然習慣,也少有機會將自己弄成落湯雞,反正賣傘的地方到處有。

但仍有幾次的機會遇到下大雨時洗澡,我便會將比我房間浴室大上好幾倍的窗戶給推開,讓寒意由窗外而入,暖意由窗內而出,只不過這裡的窗戶並不是在蓮蓬頭這,有點遺憾。小學時候我徒步上學,國中以腳踏車代步,高中時候做公車往返台中市以及我家,大學騎摩托車上下課。無論如何,下雨對這四種方式都極為不利,除了開車之外,但是路上應該會大塞車。

小學時候下大雨,自然會有家長接送。國中的淋雨經驗,到後來只要早上出門前看到天色稍稍不對,便會將雨衣帶著。高中最麻煩,一定是在雨中撐傘等公車來,上公車之後並不會覺得比較開心。

往往公車外頭下著雨,公車內收好的雨傘每一隻都在滴水,也是濕。開窗戶雨會潑進來,不開窗車內極悶,於是司機常會將冷氣開的頗大,這下可好,坐在車內又濕又冷,假設不小心有人沒帶傘淋到雨上車,真還不知道是喜是憂。

還沒來到淡水唸書,不懂冬天寒流可以恐怖到什麼程度。沒到北部來唸書之前不能明白什麼是冬雨綿綿,空氣中濕度極高,人都快發霉的感覺。

我才明白以前在北部求學的老師所說的:那種天氣所下的雨並不大,不會讓你想要撐傘,但是還是很有可能在一段時間之後讓你「薄薄的濕」了。到底是要選擇撐還是不撐,常會是種困惑。

對於在台中---氣候宜人超適合居住----長大的我,極難能夠理解,能夠有所感覺得就只是國高中那樣的淋雨經驗。於是大一那年的冬天,過的可難過,當然現在是習慣了。

若要說淡水的雨對我的意義,那就是我在寒流來襲的淡水,外頭下著雨沒戴手套騎機車的經驗,最為深刻。

大一時的冬天,好冷好冷,我頭一次經歷氣溫四五度的生活。可以一連好幾天氣溫都在突破新低,當然,這裡是淡水。我將從台中帶來的衣物把自己裹的密不透風,但卻也產生厚重不好行動的副作用。

當時又最叫我害怕的是雨天騎車。當你身上厚重不好行動,明明有著不透雨水的帆布(雨衣),但是身上必需還是有得要露出來的部份,便是駕御機車的雙手。不管你試圖如何心理建設,大概不出三分鐘,沒有手套的加持之下,不出三分鐘保證你騎車的雙手冰冷到極痛,甚至懷疑雙手是否還有知覺。

我曾經在寒風中騎車超過40分鐘,當時我正從台北回淡水。當時我以為我的手要廢了,所以跑去買了雙手套,但是不久之後便不見了。

後來別人送了一雙八百多的手套,大四的時候才不小心弄丟,在那之前,是我的最佳戰友,幫助我抵抗冰冷的雨水以及冷冽的寒風。那雙手套是淡淡的藍色,不若外頭常見的那種超厚手套,也不是皮手套那樣極薄,厚度適中,不會讓你戴上去之後極度不適應。裡層還鋪上一層絨布,重量輕巧,無論是外觀以及禦寒效果都深受我推崇。

除了手套,淡水冬天常有雨,身上穿太多總是會心生厭煩,於是買了必備羽絨外套,有了它我才有辦法安心過冬。套上羽絨外套,若是綿綿冬雨,也就不穿雨衣除非雨極大,因為羽绒外套並不會輕易的濕到裡層。

有了羽绒外套保暖度倍增,裡頭不穿太多,也許是一見長袖衫加上一件毛衣,套上羽绒外套以及手套,便可出門趴趴走。到了教室往往變熱,便脫去外套,也可以光鮮亮麗的閃閃動人(這純粹是想像)。其實我大部分衣物是大地色彩,更偏好黑色。

其實寒流來了待在宿舍都不見得舒服,別人的房間若是有除濕機再冬天會好過一點,若不怕電費櫃家上一台暖爐,冬天應該會比較爽吧。但敝人走自虐路線,住的地方像荒郊野外,明明在學校附近卻會有此錯覺,房間一向溼氣極重,卻沒有買除濕機,於是棉被會覺得有些濕冷,要睡覺的前幾分鐘都會有點不是那麼舒服。

小時候就不喜歡吹冷氣,在台中也不需要暖爐。在淡水的冬天到了十一點之後就很容易手腳快速冰冷,大致上就是處在天然的冷凍庫。穿了襪子的腳也沒有辦法抵擋逐漸失去溫度,於是從腳踝以下的部位常凍的極不舒服。

因為溫差太大,去洗澡的時候,明明雙手以及身子都可以接受的溫度,桄腳踩在磁磚的雙腳卻總是會受不了,感覺很燙,但是腳的溫度傷未回溫,於是在外熱內冰的情況下,我常冬日一個人赤身裸體的在浴室裡頭跳舞,錯,是跳腳。跳跳跳,直到腳的溫度回到應該要有的常溫。

並非腳會如此,其實冬夜待在宿舍裡沒什麼事情好做。如果是看電視可以在床上裹著棉被到也還好,若是上網打字聊天找資料作報告,碰著鍵盤滑鼠的雙手,時間一久,漸漸也是冰冷而僵硬。

有時還會看對線上對方傳來的訊息,他可能告訴我他正帶著手套在打字。

原來只是想要聊一聊下雨,不過卻扯到淡水的寒冷。也許這本是正常,夏日的午後雷陣雨,冬日的寒冷細雨,本就成雙的出現在我的過去,而淡水的嚴冬酷寒早已經不是新聞,時間加上地點,特殊事件是雨。

最後要提到的是我在縫隙一文裡談到的夜雨

「從我身邊經過的陌生人,陌生車輛。尚在營業的滷味小販,已經熄燈關店的金石堂書局。還在排班的計程車,在離車不遠處聚著聊天的司機們。在對面轉乘區等候從捷運站裡走出來的人與車。一直佇立在那裡的行道樹。依然不斷變換顏色卻怎樣都只有三種選擇的紅綠燈。

這些,全都包裹在一片漆黑裡,但卻尚未黑透。我聽著ipod卻依然能感到這鎮還沒有,還沒有到休息安靜的時分。那是考試前的一段日子,我沒有詳實的提起過。

雨總是下個不停,深夜,橫亙著午夜沉沉的闇黑。約莫是快要四點多,連魯味的攤子都收的一乾二淨,只有店員不斷忙碌上架的7-11在轉角處那兀自發著白亮。那樣純然的黑暗,將我層層的包裹起來。

這闇黑在溼冷的空氣、在昏黃路燈下可以見到雨絲由上而下,漫天鋪地的悄悄收攏我在其中,更顯的沉鬱,更濃厚,更不可穿透了。

她這樣寫到:

外太空的黑暗,沒有空氣做介質,任何聲音都沒法傳導。忽然間我感覺四周的黑暗和外太空的黑暗是某種同型態的東西。這黑暗的存在,這濃墨一般的黑暗是距離與虛無的本體。

我並不哀嘆孤獨或寂寞或分離這般無趣的題材。相反的,我是這樣著迷於距離,在距離劃分出來的我的世界裡,我因而得以保持自我的主體性。

距離像護城河,在它的環伺下我獨居於我的小小城堡。」



這是我的記憶,跟雨有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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