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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滯了幾天又開始書寫總陌生的很,筆握在手上的感覺不那麼流利,寫出來的字也看起來比較像鬼畫符(不一定還比較好看><)。一直以為自己的字跡因為要應付頗大量的書寫的緣故,所以相當潦草並且某些字只有自己看的懂,沒想到這次我老妹卻很欣羨我的字,直誇很好看。只好回答她:你多練練吧!!

當我坐在以玻璃帷幕為特色的北投捷運站出入口等著大學同學下班,偌大的出入口,光可鑑人的地板,來來去去老老少少的陌生人地板映出身影,他們似乎行色匆匆沒有留意,總有種身為他們也不認識我的陌生人字彙的一份子,在這樣的情況下是相當有趣的。

那感覺不同於一個人提前來到教室外,發現原來上一堂課有人並不是空教室,於是坐在外頭的塑膠椅,翻開沿海岸線徵友讀著。下午時光,從樓梯口那大片玻璃滲到電梯口的晴朗陽光所形成的光影,霎時為這個開放的空間帶來靜謐的藝術氛圍,我在其中座落而優雅起來。

接到了下班的大學同學,一同慢慢信步行至約十分鐘路程的星巴克去,我們東扯西聊著近況以及一些生活上的想法,更多的是在共同興趣上興高采烈的搭話閒扯淡。當然也分享討論自己過往所造成個性上的殊異。

這樣可以共鳴又可以瞧見/發覺與己身不同的人的個性思維,這樣的聚會讓平靜的靈魂受到正常可接受程度內的外在刺激,也讓日常生活裡堆疊沉默的話語重量得以有宣洩的出口,於是講了很多話不覺得累。

分辨著雖然有著相似喜好卻不同的兩個人的各自生活。她說她的粗神經,我談我的想太多,這樣差異的種種在當下聽起來著實有趣。但是個性上所帶來的困擾卻是那樣在過去生命裡頭存在,並且造成了影響。

她坐在我的對面侃侃而談著她自己的過去,以及她與我共同的大學同學相處的片段,那吉光片羽。我有種跌回往日時光的錯置感覺。因為一段不短時間的獨居,獨處,獨來獨往,所以遺忘自己還有那樣的能力---往回看的能力。

曾經有一段很長的時間恐懼或未具看某些已經發生無可更改的過往,凝視那些行成現在的過去,那被我小心翼翼摺疊收納在記憶倉庫分類的過往時光(old day)。一些眼睛所見的風景,耳朵聽到的歌聲,鼻子所記住的香味。

當時陸陸續續發生許多不愉快的事情,一些挫折。於是和班上的人際關係相當甚至可以說是過分的疏離以及生份,也許可以解釋為不知所措。一直要到大四某一堂大班課,小賴坐在我後面,她問起我幹麻都不打招呼。而我老實的告訴她除了不好意思,不知所措以及其他種種。

那並非對她不好意思,是對自己的。對於身上所背負的各項經歷總認為沒有什麼好引以為傲,甚至是很糟。擔心別人對我的看法,住在自責與自卑的想像高塔,圍城中。(等待別人的撘救!?)

當時她豪氣的鼓勵我,那一些話語以及那樣的舉動讓我得知她的看法,也令我鬆了一口氣,感到從烏雲遮蔽的縫隙中流敞而下的陽光,有讓我從禁錮的魔咒釋放,漸漸的變回人形。

這麼說起來,那一段社團的日子是極度壓抑而且不快樂。對於自己做得到的事情也不抱持著太多的驕傲,甚至認為別人也可以,沒有什麼了不起。更多的在意放在為什麼自己的成績沒有起色,質疑著自己是出了什麼問題,貶抑自己的行為。

現在能夠澹然處之,觀之,談之,想想真不可思議,那日子太近像是日昨,太遠有如前世

那時每天都抱持著疑懼,為什麼每天都很晚睡,有做不完的事情,處理不盡的情緒。除了肉體上因為長期熬夜睡眠不足所帶來的疲憊以及倦怠,精神層面上也飽受莫大的磨折。

如此,更遑論有時間去經營其他人際關係以及感情生活。隨著完成以及未完成的工作累積,壓力成等比級數成長。那時若逮到空閒,一定是拿來處理生活瑣事,例如整理房間,洗衣服,買生活用品這類的。

我認不清自己,我擔心害怕憂慮別人的譴責,於是自己責罵千百回。我不快樂。

所以當一切過去之後,他問起我是否肯定社團的價值,我持否定的答案。我曾經以為我走不出來,為此困擾一段很長的時間,雖然我現在並沒有在那樣的陰影之下。

自己面對家裡,導師,同儕,學長姐,自己的各種要求,面對其他的可愈,想望自由,我有如在一個巨大且四面八方的鍋爐,日復一日的運作。在裡頭悶燒熬煮的我,甚至沒有辦法真誠的肯定自己,那也就是過去強大陰影造成的影響加劇。我曾經以為就那樣了。

爾後,在很長時間尋找自己的過程,敢一步步回去探索,那是漸漸找回來的勇氣以及逐漸肯定自己的結果。

他寫的:「差異性的存在在於價值觀的擇取,然而我們真的說誰對誰錯嗎??

有誰能夠真正去定罪他人?就算從此分道揚鑣,各自天涯,也無法否認最初,我們都曾以一顆熱騰騰的想望的心,如履薄冰,試圖靠近。只不過,接過對方遞來的問候,擱放著,光芒著,褪色著,近了,又遠了。

因此當社團裡漸沓的人事糾葛如一個小型的社會,心思的憂為使彼此都落入一個流沙陷阱,還有什麼是可奔赴的呢?在大階梯上看一場布袋戲?在咖啡坊裡喝一杯冰紅茶?或者,往城市裡逃竄,像一隻疲憊的螢蟲,在也不想發光?」


忙碌以及少眠是不需要說明且身體力行的字眼,每天,每週,每月,有著大大小小開不完的會議。我們有如遊牧民族找著開會的地點,可能是悶熱而且有蚊子但是安靜的樓梯間,可能是空無一人的教室,可能是學校附近的簡餐店,也有可能是在網路上利用msn。時間從下午到清晨不等,開會的人數也不等,議題多變。

有時和學弟妹開,有時和學長姐開,有時自己開,為著不同的出發點以及考量針對同一問題爭論不休,爭執不下,七嘴八舌是經常的事情。有時也會同仇敵愾的抱怨著討人厭的人或事,恨的牙癢癢。

常態性的晚睡,上課容易爬不起來,做不完的事情,臉色憔悴,精神不濟仍要振作,每個人都呈現爆肝狀。面對上頭,童才,學弟妹,更是不斷的人格分裂:又是嚴肅,又是搞笑,又是精神慰藉,又是鐵面無私,又是無害小白兔。

一個人身上的角色可以衝突成如此,我經常性的懷疑我們是天生的演員,要不然絕對是多重人格。當然也可能單純的是人的潛力無限。


除了開會之外,辦活動,做物料,設計海報,寫企劃案,其他有的沒有的事情也不少,更何況每個人的專職是學生,課堂上的作業報告習題不會消失不見。

因此,當時所面對的巨大恐慌是來自於宿命式的無法擺脫,掙逃不了。無法可想如何從那樣滿身腥的泥濘中脫身(往往想要跑掉卻會弄得更臭),身不由己,無奈家N級。常奢望斷尾求生,但是斷了之後就可以得道升天嗎??

我曾經想要問那些沒有跟著我們一起的其他人,心裡頭對於離開之後的感覺,以及後來的路是怎樣走的。但是畢竟沒有,除此之外,和他們也因為時間以及環境的關係淡薄了。

「有人說那個年代是好的,因為它發光它燃燒,它照亮許多黑暗沉寂的畸角。慰了一樣的理由,有人說那年代光怪陸離且炙痛難忍,它不分青紅皂白一切盡成灰。我沒什麼反對意見,即便曾有過,也真的都煙消了。時代會過去,年少青春也會,何況火燄,何況意見。」


那畢竟都已經是過去了,那些都只能是記憶,故事以及神話。除了拿來述說,除了社團登錄可以證明,不然也就只是說嘴。

「我現在才明白過去不會像是海市蜃樓一樣消失。我明白未來,雖然還看不見,卻有著重量。我們處於過去合憲在相互拉扯的引力之間。這需要消耗很大的能量,猶如光速般的力量,去化解那種引力的拉扯。」


認真想想那真是不可思議,四年之內可以如此和臺灣股市有的比較,淺碟的上下震盪是家常便飯,到後期根本就是麻木而習慣。至少我得到了一些除了記憶,故事,神話或獎狀以外的東西。

坐在星巴克和大學同學談的內容泰半都並非直接和上述的內容有關係,真正相關的是『那些以外』的。我認為那就是類似她所提到的殘缺,雖然她是以愛情為例,但是我認為只要把主詞置換也是一樣的。

「果然這一切關於愛情真是鏡花水月嗎??

我不知哪來的勇氣,對於這恍惚的概念寄予厚望,不論它之後伴隨的是怎樣石破天驚的變化,我始終篤信它封存記憶的能力,以及它超越人世鐵則的可能。她力量如此巨大使人瞬間變心或者一見鍾情,它打破承諾,凌駕道德與規範(遑論婚姻),它搞建設也搞破壞,它使人心煩氣躁,也使人別無所求。它如此無邊,可是我仍相信我可以為它命名。

那個大徹大悟的午後,我真不知該說那段愛情是虛妄的還是說它根本成了我的一部分。我如此的鮮明記得它當年的起承轉合,獨獨忘記光陰已經荏苒。我想她是要跟著我海枯石爛了。

當我們討論愛情我們討論的那些話語(管它是什麼呢?)始得這一切殘缺的物質變的更能忍受。村上春樹特別喜歡這種殘缺---在不完美中努力純粹而終究徒勞。

它與我的人生共存續,它的填補如此扎實,我不再感到悵惘(當然早就不痛了),我已經不能明確指認它是愛情抑或殘缺,它都是。然而它使我這樣完整我不再懼怕什麼,即使終究是徒勞而且曾經很痛過。

即使它是殘缺,我想那其實就是愛情。我說它是。」


我說要把愛情換成「那些故事,神話以外的」。


到了目前這個階段(有人提早,有人較晚,但始終要面臨),過去沒有辦法被言說,被化約為一張成績單,當然你可以自行添加其他除了數字以外的東西,使其更為豐富。無論如何,是看向未來,朝著前方的。(也會有人朝著後方)

這階段的男男女女似乎吸引我們全副心力的是更為巨大的茫茫尚不得而知何去何從的多樣選擇,漫天撲地而來。

周身朋友的關係進入動盪不安,分崩離析,且散且亡的亂世。所遺留下的一小撮肝膽相照或習氣相投的手帕交(!?),也各自有其人生計畫(聽起來真偉大)。但是能選擇的就是出國唸書,就業,再次準備考試,延畢,等當兵,除了嫁人之外,我想不出還有什麼選擇了。

似乎已經在戀愛的人持續下去,當然也有可能在現實環境的考量下沒有辦法在繼續下去,不過應該是較為無瑕或無心去創造新戀情,追求新戀人。換句話說,尚未找到的也就停止尋覓。

即將踏入職場就業,被巨大的社會機器整頓,身上名為熱情的火焰常遭風涼話的無情吹打,以及冷水潑上身。或者即將接受國家所規劃一連串軍旅生活,基本上要和社會脫節(大部分如此),身心必須重新被嚴苛規範管制成為一個訓育的個體。

回到現在,才發現似乎青春的殘酷不再那麼尖銳,許多的堅持漸漸的放手,人生的進場維修,重新整頓也不那麼頻繁次數變少。不過很有可能下一次的的重整卻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因為拿青春和不懂事當做學費的時期已經過去了。

出國唸書的朋友也就這樣飛去與我相差十六個小時的地球另一邊;當兵的朋友當然是受到限制並非過著自由自在的日子,或許感覺枯燥,每天早睡早起;上班的朋友,每天的工作內容大抵上重複無變化,但是很有可能常常忙到快要翻過去,不斷的問自己到底什麼是人生的意義;前些日子的研究所考試,現在放榜之後當然是幾家歡樂幾家愁,但是考上之後也許不是前途無量,是前途無亮也有可能。

我在等著邁向下一個階段。

也許接下來的生活開始充斥的二分法:就業/待業,結婚/未婚,單身/戀愛中,上班/放假,國內/國外,那些學生生活中原來富含變化彈性的未知,都從火焰變成了灰燼。

現在我仍擁有的是青春的尾巴,誰知道明天過後我還擁有的是什麼??過去無法改變未來茫茫不可預料,也許我真的只擁有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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