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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個人認為寫的相當好的介紹,讓我對這一本書有很大的好奇心。

原出處: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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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要是比別人懂得多,就會感覺孤獨。孤獨並不一定對友誼有害,因為再沒有比孤獨的人對友誼更敏感的了,而友誼也只有在每個人均記住自己的個性,沒有認同別人時才能茁壯。
                      —《榮格自傳》

上頭那幾句話非常適合拿來形容石田衣良所寫的這本《秋葉原@DEEP》。

六個性格(或該說精神上)有所障礙,無法順利融入社會團體的御宅族,正是《秋葉原@DEEP》裡頭的主要角色。我發現這陣子御宅男女主角人氣相當高,市面上好像一下爆出許多以御宅(或準御宅)為主角的書籍。不知道是否有人不了解何謂「御宅族」,維基百科上這樣寫著:

  御宅族(音 otaku),指熱衷於動畫、漫畫及電腦遊戲等次文化的人。這詞語在日文中原用以指稱他人而常因此帶有貶義,但目前已普遍為各界人士使用而趨於中性,其中也有以自己身為御宅族為傲的人。而對於歐美地區的日本動漫迷來說,這詞語的褒貶感覺因人而異。目前在日文中御宅族一詞有擴及適用在熱中於主流文化的興趣、甚至是在職業領域中具有較深造詣的人的趨勢。

而且它還更進一步解釋御宅族中的宅字:

  身為宅須具備的三個定義:
  1:有著高度搜尋參考資料能力的人。
  2:擁有對這個映像資訊爆發的適應力,有跨領域的資料搜尋能力,對映像創作者所提示的暗號,一個也不漏的加以解讀與研究。
  3:永不滿足的向上心和自我表現欲。


如果照維基百科上的解釋,講真話,這世上習慣待在室內,對搜集資訊有著狂熱喜好,乃至拼了命地想整合所有他所見識到的所有人,都可稱之為御宅族。我才剛讀完他自傳的榮格(他真的很御宅),牛頓(這位比榮格更極端,牛頓好像沒談過戀愛),石田衣良(不然他怎麼有時間寫這麼多跨領域的小說),村上春樹(尤其他在寫長篇小說時,幾乎是足不出戶)都是。如此看來,御宅男女主角會紅的原因不是沒有道理,因為,幾乎所有能夠密集出書的作者們,差不多都御宅人。

當然,在世俗觀念上,感覺「御宅族」好似不是個好的冠詞。維基百科上也寫的很清楚:

  加以因為過分熱衷特定領域,其中不少人對於人際關係與社交能力相對於一般人而言較欠佳,故社會對於這族群的觀感普遍來說並不是很好。但是,御宅族當真都是些無法與社會做接觸的次流人嗎?

我一定要為這些人說上幾句良心話。

在某些程度上,幾乎所有御宅族,都是酷愛個人隱私的一群人。可能是因為心性敏感的關係,他們很容易就可以感覺到自己與其他人的差異。這種差異性包含很多,比方喜好的不同(同學在迷蔡依林他卻在聽蔡琴),個性上的差異(同儕在打籃球他卻不愛動),對事俗看法上的差異(父母親認為當醫生比較好他卻想當漫畫家)。我生活周遭真正的御宅族並不算多,但就我了解,他們(或說我們)之所以只能躲在家,不太與社會接觸的原因是:他們無法說服其他人,他所喜歡所要的東西是好的。

我本來不懂榮格話裡所提及的「友誼也只有在每個人均記住自己的個性,沒有認同別人時才能茁壯」,後面那一句話的意思。可是就在剛才,鍵入「他們無法說服其他人,自己所喜歡所要的東西是好的」時,我驀地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說。

當我們尋求認同,就同時得要提出證據以茲證明。可是喜好這種事,該從何處拿出證據,就算能,那又有什麼意義?證明我所愛的東西勝過你所愛的?這樣有什麼意義?不是認為御宅族人比較高尚,而是我發現,他們大半都是看清了這一點,才會慢慢躲進不跟外人接觸的世界裡。

我甚至可以說,御宅們大概是目前這社會,最最了解何謂「個人隱私」與尊重「個人空間」的人了吧!

畢竟沒有了個人隱私與個人空間,他們賴以為生,賴以為支柱的喜好,也就喪失了生存的機會。

  小光,我們三個的確都有問題。我們又何嘗不想治好?只是實在無藥可醫。結衣大姐告訴我們不需要在意自己有什麼病,只要能好好活下去就行了。我們三個對彼此的狀況都很熟悉,碰到對方有問題時都會互相幫助。因此,假如這點會讓妳很在意,我們就不可能合作了。至於工作,我只需報上阿欄和太鼓的大名,就會有差事上門。雖然還算不上是一流,但我們都努力讓自己能更上一層樓。

上頭那一段文字,是書中一位在人前說話會結巴,但思緒與打字速度堪稱一流,暱稱阿頁的青年所寫的。看多了石田衣良的作品之後不難發現,他總會藉著書中某個角色之口,紓發他當時所感所想。而我覺得,他上頭寫的那一段話,也正是所有御宅族們,都應該好好安放在心上的文字。

何必在乎別人的看法!只要能好好(讓你覺得愉快的)活下去就好。

我想,一般父母看到上面那一段話,大概都會忍不住吃驚訝異吧。但我覺得這才是人生啊。不是去追求什麼A加人生,也不是當什麼狀元,當一流人,當什麼人中龍鳳。人活在世上,就是做些自己喜歡,同時也不會傷害到他人的事,如此而已。

而我也發現(一路從池袋西口公園1234看到秋葉原),在作者石田衣良的心目中,大人(所謂的社會),其實正是迷亂與製造矛盾痛苦的來源(雖然石田也是個大人,可是在某方面,他毋寧更像少年郎)。當然也不是每個大人都那麼糟,甚至他們都是出自於「愛」,才會如此強烈地要求。只是對迷惘的少年們來說,他們更需要的,應該不是個會拿著鞭子與苛求眼光要求自己的父母,而是一個打從心底相信,「慢慢來,你可以的」的溫暖支柱。

  「仙人掌在沙漠裡也能開花啊!」
  沒錯。而且對咱們四個人來說,能開出小小的花就夠了。




每次看石田衣良的書,我總會想起多年前(想不到這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和仙人掌的對話。

我跟他剛從指南山上下來,他一邊開著車,一邊跟我細數所有台北市區公車名字。記得好像近十家吧。他唸完之後突然笑著說:「曾有人唸過我,問我沒事記這些幹嘛,又沒人在乎。」

我遲疑了一下才笑著說:「你記得這些,就是來講給我聽的啊。」



忘記是在村上春樹那本作品上得到的印象,雖然說村上一直是個孤僻性格的人,但是他幫自己造了一座橋,用來連接他與社會之間。當他需要時間空間去整理他心頭情緒,他就會安住在橋(他自己)的這端。而當他需要與人接觸了,他就會走過橋去。

這也很像喬瑟夫.坎伯說的「聖杯城堡」。我認為最快樂最自在的御宅,應當是像他們說的那樣,擁有自己內心不容侵犯的神聖之處,也擁有能與外人溝通接觸的那座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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