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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唐諾,閱讀的故事。在此重新排版,為了網路上的閱讀方便。


閱讀者的書寫

然則,幸福的讀者為何總是要同時是個不幸的書寫者呢??不再說波赫士、不再說卡爾維諾、就先講渺小如唐諾我個人,幹麻總喋喋沒個完??

就絕大部分書寫者而言,閱讀和書寫可以分離為兩件不同(但絕非不相干)的事,書寫有著不同於閱讀的衝動或說驅趕力量,它是某些人的獨特技藝,如李維---史托講的是他在云云世界和漫漫生命中總得要有的雙腳站立位置,或講的更不幸點,那是他生命終難能遁逃的一種苦役型式,是某種神祕的「命運」,好的時日裡是書寫叮叮敲響召喚著他,在困厄枯竭的時日則是,除了這個還能還做什麼??

分離的部份大致如是,而聯結的地方又是如何呢??

我自己是這麼想的,也是這些年來的真實經驗。書寫,尤其是在閱讀之後、因閱讀而興的書寫,對閱讀有著我不曉得是否僅此一種的積極意義,那就是思考,一種異於尋常的,生活中在難以做到的最精純思考---在閱讀過程之中,當然還是有甚多東西得想的,但閱讀如流水有自身的節奏和行進路線,往往並不方便喊暫停,特別是牽涉到不同書籍所交集的同一話題。

在這裡,書寫是閱讀的暫時駐留,把此一焦點放大,逼迫自己不分神的想下去,而書寫,寫過的人都知道,易受個帶點神秘性的及特別思考方式,我相信是人的高度專注、甚或把自己逼到絕境所叫喚出來的奇特力量,它做的不僅僅是把你已知的、存在意識面的荒無東西整理出秩序而已,它會帶來某些始料未及的新發現(多寡有運氣的成分),或者說把某些原來徘徊在意識底下的東西,如水落石出般上浮到意識層面來,把「不知道」的變成「知道」。這是書寫此一苦役過程最棒的報償。

真的,書寫有時會讓人變的自大唯我,為閱讀永遠讓你謙卑,不是克己復禮的道德性謙卑,而是你看見滄海之擴天地之奇油然而生的謙卑,不得不謙卑。也因此,閱讀者和書寫的最終關係是,一個閱讀者不見的需要書寫,他大可讀的更快樂更自由,但一個書寫者卻不能不閱讀,這才救得了他。

「我們是誰?我們每一個人,豈不都是由經驗、資訊、我們讀過的書籍、想像出來的事務組合而成的嗎??否則又是什麼呢??每個生命都是一步百科全書、一座圖書館、一張物品清單、一系列的文體,每件事皆可不斷更替互換,並依照各種想像得到的方式加以重組。」---這段我們已然引述過一次的話,出自卡諾維爾【給下一輪太平盛世的備忘錄】的最後一回演講的卷末,是他對我們以及下一個致福千年人們的諄諄叮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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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的故事

閱讀,是心靈交會的火花光芒,是人間世事的反射映照,亦是排除現實一切的純然精神饗宴。閱讀唐諾的閱讀故事,你相信他是這樣過日子,與作者成友朋,滿心傾慕地;可以看到某些文句、情節,是如何浸滿他的腦子,與之生發交纏,有關一輩子的聯繫;還有他的奇想、多識與好難得隨歲月而來的妥協,是他原原本本一生的閱讀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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