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
我從圖書館那借了五本書:這就是孤獨、告別、秘密結晶、No Logo以及看到一半的尋羊冒險記。之前去白鹿洞借了村上春樹的尋羊冒險記但是逾期所以就拿去還,不過又去圖書館借來看。最近金石堂在舉辦日本文學的促銷特賣,村上龍,江國香織,村上春樹的書在圖書館忽然熱門了起來,很難借到。前兩天考試之前以及之後閱讀結束了麵包店再襲擊、開往中國的慢船、灰色的靈魂、飛翔之島。除此之外持續的念書,上課。傳播理論,廣告學,社會學,新聞學,補充講義,論文,以及最近在看關於教育的相關議題。
這是我平常的生活,並非離群索居,我在圖書館,教室,餐館,校園路上,到處都遇到人。但我仍不免寫出單純的活的沒有意義與他的意義是沒有意義的生活,這樣的文章。因為身邊的人都是這樣的來來去去。這跟考試應該沒有多大的關係,是我一直想像遠方,離開現狀,這早就跟某個朋友提過。
有些人我以為我放棄了。刪掉他們的email,刪掉存在手機裡的電話號碼,在他們說了不中聽的話時轉開頭去,連爭辯都不想。其實你永遠不可能「放棄」一個人。好像我看見一朵花在樹上開了,一隻蚊子拖曳著翁鳴消失在我腦後,這些不是我能「放棄」的事。其中包含著遠比我巨大的奧秘。我只是放棄去了解他們了,放棄讓自己成為一個能看懂他們的人---所以,被放棄的不是他們,是自己。
人生是經常要練習說再見的。
他是這樣寫到:我們都分別各自比較巧妙的扮演著自己的角色。然後就在兩個人想到今後能不能一直巧妙的扮演下去時,就有什麼不對勁了。雖然只是極小的某種什麼,然而已經回不去了。我們正處於一個和緩的,拉長的死胡同,那就是我們的終點。
有些東西被遺忘,有些東西消失,有些東西死去。而其中幾乎沒有悲劇性的要素。
她是這樣描寫夜晚:夜裡醒來,突如其來的。前一秒還在夢中,後一秒,頭腦便徹底清醒了。意識到在自己之外是濃度過高的夜,我在其中沉著像宇宙杯底的一點餘渣---夜晚總是有這麼的魔力,把白晝過於貼近的現實從你身上剝開,然後你便手無寸鐵了。
白天的事很遠了,無論那天我曾努力地良善,還是得罪了人,這時已經沒有了情緒,只是久久地醒著,不知幾點鐘。感覺自己好像更接近了什麼,只因明白它是如此的遙遠。
那是她的夜晚,我的夜晚多半就單純的尚未睡去,那白晝過於貼近的現實從來沒有剝落,像是攀附在身上的藤蔓,吸取著我的思緒以及其相關所有的一切。對我來說遙遠的事情不是白天,單純的只是現在,這裡,都很遠了。過於貼近的現實,在我的夜晚裡頭顯得像是夢幻泡影一般不真切。有時我心想,我現在仍然在這裡,就是一件相當不真切的事,我應該,在某個不是這裡的地方。
於是我跟某人說,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搬離這裡,即使我考上淡江。我要搬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去,進行另一趟跌跌撞撞的摸索之旅。這裡太噬人。我們都容易過於安逸現狀,要人們去到陌生而不熟悉的領域去困難的。
但是跟這裡相比,持續的待在這裡,沒有什麼是更難忍受的,我想你是不是也感覺到跟我類似的事情。我曾經對他說,這裡有著太多我不愉快的回憶,沒想到我可以在這裡呆上快要五年,這已經足以證明一些事情,接下來的就不需要忍耐下去。
我已經沒有什麼是需要忍受的。村上寫的微妙:街道絲毫未變,還是平常的街道。由人們一個個已喪失原來意義的聲音混合而成的嘈雜聲,以及不知從何處斷斷續續傳到耳邊的音樂,還有不斷反覆明滅變換的紅綠燈與催促其變換的汽車排氣聲,這一切都像由空中灑落無盡墨水般降臨在夜晚的街道上。但在我卻覺得這種嘈雜、光線、味道和興奮中有幾分之一是不存在在現實中的。那些不過是從昨天或前天,上星期或上個月傳來的遙遠回聲罷了。
我和自己現在是一起,其他人都沒有。對於其他所沒有辦法陳述的,關於告別、離開、差異這樣相似主題,我在這裡頭起伏,呼吸,我吸收的這一切。我做的考古題、我念的文學作品,關注的媒體議題/社會問題,及其論文與報導。
那種差異剛開始一定非常微小,小到連眼睛都看不到吧。但那差異卻隨著時間而逐漸變大,最後把我送到了彷彿原來應該有的模樣都已經看不到的邊境去。如果以太陽係來比喻,我現在的位置應該是在土星和天王星的中間點附近。在過去一點或許就看得到冥王星了。然後---我心想---那前面到底有些什麼呢??
我不是慌亂,也沒那種情緒在身體裡頭發酵。或許你會不同意打死認定我一定是考試才這樣,我得說一件事情,昨天我妹告訴我一個噩耗,就是跟我們家關係很好的姨丈去世了,他病了一年多,在年節我尚有看到他瘦骨嶙峋,形容枯槁的樣子,每一次講話都要喘氣很久。我妹一直擔心這消息會影響到我,但是我誠實的告訴她,我沒有什麼太大的起伏。
比起因為考試或者是畢業所引起的前途茫茫不可知的無力感,我的恐懼卻是在於我的二選一,是取代還是共棲,我總得要做一番決定,然後為此負責。這樣的問題尚未有所定見,也許在考試結束之後的一趟長旅會讓我有所解答。靠自己的力量找到答案。
張蕙菁的書裡頭有這樣的一段文字,關於告別。我在尚未讀到這樣的文字的時候已經寫了好幾篇相關的文章,在部落格上。
「有時我寫到關於身邊的一些人。他們活著,吸收這個城市的廢棄,對我笑,跟我說話,轉身離開,在下秒鐘的世界裡變成我不認識的人。總是要在一段時間之後,我才明白。當初寫他們,就已經開始對他們告別。」
告別,並非忽然才開始的動作,不是在某一天的某個時候我們告別。是從我們相遇的時候就寫下的結局,是連續沒有辦法切割的動作,在某個程度上而言,早在大三結束的暑假,我就已經著手進行這一切,告別這一切。
只是如此。
對於記憶以及美好的事物,最好的時光,我是相當喜歡這篇文章,是柯裕棻在【甜美的剎那】裡頭的文字:
「這非常像普魯斯特對於過往時光的看法,他認為那些時光並非真的逝去了,而是悄悄地融入自己,隱匿在自己的深處,然後,也許在某個不由自主的時刻,透過某一種意外的召喚,記憶的隔板會鬆開,那特別的剎那會全部湧現,那些看似失去的光陰會被召喚回來。這樣的經驗無法由理性的觀察而得致,必須依賴詩意的偶然,那種偶然的瞬間,也是打敗時光的永恆瞬間,這樣的快樂簡直難以言喻。
美好的事物一旦開始浮現,就會宛若春雨那樣細細密密地包圍妳,一絲接著一絲,貼著肌膚,往心裡滲去。有一些是莫名閃現的念頭,有一些是長久以來不時想念的物體、光線、氣味、聲音、觸覺、或僅僅只是一種淡淡的說不出來的感覺,某種剎那的甜美,或是清明。
世界總是如此,事物的表象之下蘊藏了無限的細節,如果不仔細思索,那無限的意義就輕易錯過了,塵封著,表象只是起起伏伏的片刻而已。但是如果仔細看它,想它,那麼這所有的細節就如同神秘難解的夢境,在莫名其妙的時刻浮現,攫取我們的感覺。
這時我們會驚訝,枝微末節的每一天,原來都像海洋那樣蘊藏深沉,那樣複雜。」
C,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有所理解我的感覺,那些關於差異,離開,以及持續不斷的告別。這就是我的所有,自書之後所打算要做的一切。我也並不打算口頭上解釋這一切,就讓一切自然的發生。
後記:不像日記的日記,你就加減看吧。標黑體,以及部份未標黑出自於村上春樹麵包店再襲擊,以及張蕙菁,告別。
這一邊是我自己後來補充的。
應該算是同系列的相關主題。
我有話說。
真的很不習慣習慣要發生的慣例
Difficulty
自己的姿態。
在哪裡!?
消失
獨(讀)自生活
前面,Don't Tell Me
前面,戰役。
自書
除此之外,是個平靜沒有破綻的人生。
從來就沒有,沒有不選擇這一回事。
妳不相信的事
無常
無話可說的現在
毛玻璃
漫漫,慢慢。
跫音
經過
城歌
想像,想像的妳。
朔,望
- Mar 21 Tue 2006 21:56
交換日記:差異/告別/離開及其相關種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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