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捷運上假寐。昨夜在pub裡,等到早上有捷運的時候才回家。

那些擺動妖嬈體態的身軀,跟著lose my breathe 扭著,男人也不遑多讓的舞動。身邊形形色色的男人,多數時間沉醉在音樂中,或閉上眼睛或朝向面容姣好的男人望去,更有可能是盯著垂吊頭頂在播放熱門MV的電視。

男人喜歡舞動後汗水淋漓的全身能量活絡以及釋放,跟造愛之後所帶來的倦怠感不同,即使他並不喜歡一整夜在外頭沒回家。

男人明白那樣的場所是獵人與獵物的匯集區,很多人也會約了網路上認識的人在那見面,在那裡幾乎可以看見各種類型的男人,不過鮮少為了男人而失神。

回到屬於男人的地方,從黑夜轉換到白日,從偌大但擁擠的pub切換到狹小但空盪的臥室,男人明白離開了慾望匯集的地方。除了人多之外還是人多,像是沙丁魚一般,這也是男人越來越不喜歡去的原因,人多的地方男人不愛。在那裡可以嗅到慾望潮濕的氣味在溴暗的空間裡頭漂溢,蠢蠢欲動,吸進的每一分都帶有原始欲求。

男人喜歡偽善,至少不用面對台面下的腐敗,在立即,那樣的場所太多眉來眼去。男人對男人說,女人對男人說,我們會陪著你。男人笑笑不語,更甚者,嗤之以鼻或者噁心。

承諾是用來違背,規則是用來打破,誓言是不必遵守。這就是人,原始活生的人。

男人明白必要的時刻,在那最重要的時刻男人與女人都不曾參與過生命裡頭的關鍵時刻,他們都不會在身邊,因為在那時候命運之神會對男人放手,讓他自己選擇。

男人明白自己並不會透露出己身的碎弱,在堅強的時候假意的裝出受傷的樣態,讓男人與女人明白,人生就這樣,戲就是這樣演的好。唯有在最不經意的時候直視男人的眼神才會發現那流洩的真意,所以男人討厭被盯著瞧,討厭被注目。

「總覺得你的文章……」

「是嗎!?」

(空白)

「你應該明白的,我們都很想要不涉入,就這樣冷眼旁觀事態的行進,因為我們總是進入的太深,才會有這樣的想望。」

「我倒覺得,在華麗誇示的外表之下,是腐朽空洞的內在。因為那就是虛榮。」

「你懂得,我對文字敏感,對符號敏感,對影像敏感,最重要的,我對人敏感,尤其是男人。」


男人越來越喜歡浮誇的文字,喜歡真實慾望的書寫,喜歡看超A級的情色文章,喜歡暗喻明喻一起來的話裡含意,喜歡含沙射影,指桑罵槐,喜歡違心之論,喜歡故做看衣服大行偷瞧男人之實。

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男人也常常用上半身思考,男人喜歡胸肌,腹肌,背肌,二頭肌。關於男人寫的男人是不是男人自己,或者是真實他人慾望的投射。男人聚精會神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計畫著下一步,下下一步。

去年男人在捷運外頭買醉,度過了04的最後一天來到05的第一天,之後男人學會喝酒,伏特加+雪碧。05的結束,男人用高姿態看著自己斗室的安靜,享受這來之不易的某種靜籟!?

外頭煙火施放的聲音,裡頭洗衣機運轉的聲音透過敞開的房門跟著一起共鳴,男人哼著小曲清理著房間,背景的音樂是NB上的肉體交纏,妖精打架。

男人將聲音用耳機給裝了起來,只要戴上,就可以沉浮在無邊的慾海之中,聲音比畫面更容易具有感官的享受,男人知道的。男人知道只要是在電話那頭擁有一幅好聲音,低沉沙啞性感的聲音,成熟的聲音,男人就可以拋心在身上。男人手上忙碌著,忙碌著將它掏出來,從光碟整理盒。床上散亂著,散亂著光碟片,散亂著音樂光碟,電影光碟,工具光碟……

隱隱約約傳來的是煙火炸裂聲,機器運轉聲,以及呻吟聲;那分不清楚是逼近高潮的歡愉還是因為疼痛所以忍不住的脫口哀號,嗯嗯阿阿的,向來都是那樣的,都是那樣的讓人分不清楚的。

男人生活裡頭的喜樂與苦痛同樣也是這樣分不清楚,現在的生活是歡愉還是苦痛,讓男人的書寫向來是分不清抱怨還是炫耀。

男人繼續手邊的工作,不去理會。

男人區分著光碟的功用,挑選著留下以及要捨去的,像是在整理發票。男人回到臥室順手將發票往床頭櫃上的小容器一放,零錢一丟,鑰匙扔下,便忘記了整理,即使打開房門將開關給切上,閃了兩下日光燈開始作用,卻發出吱吱像蟲鳴的聲音,男人知道那是啟動器的問題,卻選擇優先將音樂打開讓聲音流淌一室,掩蓋了最大的聲音,自己的聲音。男人依舊不去理會發票的月份,直到滿溢出來的發票充斥在房間的小角落,男人才會意識到發票凌亂的問題。

同樣的問題也是發生在光碟片上面,那是性格上的缺漏,男人知道。

男人選擇忽視,選擇製造假象掩蓋真實,男人明白的,當下將耳機拿掉。讓男人們的呻吟聲,肉體的撞擊聲,充斥在斗室,也不能掩蓋螢幕裡頭交纏的兩人也只是演員,也只是在演出一場肉搏戰。

這才是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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