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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能夠寫點什麼東西,實在是太吵,就算帶上耳機也無法遏止七八桌客人同時閒聊談天製造出來的聲響,讓我有置身在用餐時刻的餐館的錯覺。
這城市有太多太多人爭先恐後的想發言,說著他人的工作態度有多麼糟糕不願意配合別人,總在需要人力的時候消失不見,事後又放馬後砲。說著自己感情生活多麼不順遂,戀人的家人看他不順眼,從來沒給過他好臉色,又嫌他講話不得體甚至放送台似的嚷嚷他的小事。說著前天去哪一間餐廳服務生態度極其惡劣,問他關於餐點的問題就一臉不耐煩不願意回答要客人自己看。
說著別人的八卦,是A君帶了可愛底迪出現,B君暗暗吃三碗公,私底下約可愛底迪吃乾抹淨又不願意跟他交往,氣的A君火冒三丈大罵B君淫獸,見人就搶。說著前一晚看的電影有多麼深奧不知道在演什麼,為什麼一堆人要一起睡覺,在夢裡還可以繼續作夢,夢中有夢,夢裡有人要偷他保險箱裡頭的祕密,打開詭異的保險箱裡頭是一只風車,最後男主角依然搞不清楚那是夢還是現實,黃粱一夢。
咖啡館裡頭盡是故事,就讓故事一個接一個,彼此交換。
那一天和L一早到全球影城看「第36個故事」,大概知道故事的大綱,卻又不很清楚,只是為了桂綸鎂。電影一開始鏡頭對焦在沖咖啡做蛋糕的動作,秀出每日餐點,就愛上這部電影了。果不其然,薔兒騎著腳踏車到處發傳單,宣傳著「以物易物」的活動,你看著螢幕上她掛在臉上的笑容,一種「這就值得」的感覺。在漆黑早場電影院座位上的我也露出跟薔兒一樣的笑。一早起床看一部令人開心歡愉的電影,「這就值得」。
我們一直在找讓自己開心的人事物,讓我們開心的場所、場合。某種場合能夠讓不開心也是一種靈感的來源,對我來說,那是「咖啡館」。
我的生命風景最近滿目瘡痍。
試圖避開熟悉的人,給自己的書寫一種逼迫過去的壓力,對我來說那是一種「隔離」。把自己的世界切割成許多的「區塊」,有戲謔的部份、有詼諧的部份、有尖銳的部份、有疏離的部份、有才氣的部份、不輕易像人展露的部份,在咖啡館那樣的場域,是一個巨大的心靈空間,我可以把這些部分通通扔進去,像是手搖飲料店那般上下搖晃,今天是一篇青澀甜美的文章、昨天是回甘想再來一篇的文章、大前天是苦味極重卻異常提神的文章......
工作的區塊劇烈的壓迫了生活其他部位,我試圖擺脫這樣的影響,在我從事這份工作將滿第三年的最近。我疑懼:生命的展演不一定僅僅只有這一種,又為什麼要執著於現在這份工作?嚷嚷了好久的自由始終沒能等到,我不想繼續等候了,我要直接出發了。
從咖啡館開始旅行,假日我總想到咖啡館去。
別人的休假日我不知道,我的休假日往往是在公司的電話裡開始。原打定主意睡到自然醒,約莫是上班時間沒多久(我應該剛打開電腦準備收信),一陣惱人的鈴聲響起,恍惚中接起電話,同事詢問著關於dm要送印的數量以及校稿的問題.....我坐起身靠著床頭櫃回答她的問題,這是我假日的開始。
曾想像過一種假日的開始:或許前天晚上到楓康超市買青蔬與土司(最好是鮮奶土司或者是大麥土司),讓陽光緩緩的爬過腳尖曬的人熱暖的不忍再睡,泡上一杯紅茶,替自己做一份簡單的早餐(就用前天晚上買的食材),隨然臭臉但好心情的聽著莫文蔚新唱:在那遙遠的地方。
幻想自己生活在他方,在那遙遠的地方,或許那個人待會就要來接我。沒有特意想要上哪,或許是幾天前網誌上看到的咖啡館,或許是最近剛上映的電影。一個下午的時間晃盪打發時間,避開人潮洶湧的地方,往你的心房走去。
類似這樣簡單的生活讓人暫時忘卻工作上的惱人以及煩躁。
也許是你打電話來跟我聊一聊近況,月初,我陪你走一趟書局逛一逛當期的雜誌,你說月中那個你愛的作家要來座談,跟我談起你有多麼喜愛他。人有喜愛的事物是多麼美好的事物,一如我喜愛你一般。
親愛的,我可以跟你預約下一個假日嘛?你什麼也沒說,只是在我驚愕不說話的當下快速的親了一下我的臉頰,帶著微揚的笑。我也跟著笑了。
回過神來,這僅僅是我的白日夢,一種關於假日的開始。我想起前輩寫的:我不在咖啡館,就在前往咖啡館的路上。
這僅僅只是開始,城市的人愛上了咖啡館,情侶、朋友、同學、師生、夫妻、一家四口......在城市的假日湧向咖啡館,在假日結束前回到自己的家中,收拾好被故事熨燙過的暖暖的心,儲備了足以應付一連五天工作壓力的能量,耗盡一切後,假日再度出現在咖啡館,交換故事,週而復始。
咖啡館就這樣一個的存在。而我如此的需要它,讓我的故事得以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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