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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多布里昂:「每個人身上拖著一個世界,由他所見過,愛過的一切所組成的世界,那使它看起來像是在另一個不同的世界裡旅行、生活,他卻仍然不斷的回到他身上所拖帶著的那個世界去。」




一個人在咖啡館寫下充滿躁鬱的文字而不打算與人交談所謂的孤單寂寞這些字眼,要用一百多塊換來。是從什麼時候/時間開始這樣的行為,寧願安靜/閉嘴,不願意待在人群中。也許是沒人聽懂我說什麼,關於生活裡那些無以名狀倏忽發作「想要一個人靜一靜」的衝動,一如朋友說:在人群中感到疲憊。

我能夠不說,如果沒人聽的懂我的語言。

不管說或不說都有可能被誤解,我選擇後者。

橫亙在我與世界之間的介質難以陳述、表達,這些在我騎車上班的途中、看電影的須臾、閱讀的片刻,自體內揚起長長的號角聲響,不必回頭探尋就清清楚楚明白那樣的聲音是意味什麼。

可是他鮮少能夠理解,我的內在聲音,而我亦無法透過文字清楚表達,他們說:太難。

因為工作所以將《直到路的盡頭》拖付給朋友請他幫我拿給張子午簽名,他寫:子午。開心的不得了的聽朋友轉述分享會的內容,我看著書頁想起「子午換日線」,是不是因此他更有勇氣這麼做!?花了半年的時間橫跨歐亞,從西安出發一直到歐洲的羅亞角,到底是什麼樣的渴望讓他花了這麼長時間:在路上/流浪/移動/旅行。

從張娟芬、小六、李鼎、李桐豪、張子午、謝旺霖的文字裡感覺到,這些旅程最重的行李並不是直線加速之王,不是自行車,不是裝滿了的包包,而是自己的影子。我們帶著自己的影子上路,裡頭乘載的我們亟欲追尋/欲求(的答案),那是最為沈重的。

張子午引葡萄牙詩人的話說:起點跟終點都一樣。他想要知道。

他的隨身包包在巴賽隆納被偷了,那個我一直想要去的城市。那麼他又為什麼要花那的長的時間回憶以及書寫?他在blog上提及,旅行後的書寫是一種變形的偽造,那麼他得要花多少時間、氣力,去回想路上的風景、氣味、溼度、食物、氣息,然後用極其坦白/坦露的文字講他差點被土耳其司機硬上,講他被海關刁難要錢,講他註定沒有結果的單相思。

為什麼我沒有辦法想起九天的英國之旅、八天的馬印新之旅,甚至想不起澎湖、高雄、墾丁、花蓮之旅。還有烏樹林、日月潭......

為什麼這一些並沒有在心裡發酵?或許是假期結束我還來不及整理自己,來不及讓那些感動浮上意識表層,馬上就被接踵而來的繁重工作壓得喘不過氣,得馬上進入備戰狀態。

如果,如果,我始終沒有辦法讓自己身上拎著的東西完全卸下,我又何必出發?

一個人出發的花蓮行,那個連家人都不能夠理解的獨自旅行,我花時間想弄懂/明白究竟生活裡一直空缺的那塊究竟是什麼?是什麼?我想起夜裡回到自己家民宿跟小幫手聊天的那個晚上,她告訴我為什麼她想要來這裡工作一個月,她的背景......只比我長一歲的她選擇了這樣的方式,那麼我呢?我來這裡作什麼?

那個白天我借了腳踏車上路,我帶了《蓮花》及我自己上路,目的地在七星潭停留。歷經了長長的上坡以及險險被砂石車追撞的情況下抵達,興高采烈的打電話給友人,在工作之餘強迫要他們聽一聽海潮之聲。無所事事的下午,隨性的在筆記本上塗鴉,畫下左手邊放長線釣大魚的當地人以及海天一色。

那段海潮之聲隨著故障被留在舊手機裡沒取出,是不是意味當時候所汲取的快樂也一併故障了?

去年為了勇氣也為了挑戰自己的極限,朋友鼓吹下便嘗試了夢時代頂樓的高空彈跳,勇敢的試一回;那約莫像是主管提及他為了讓自己突破瓶頸與障礙所參加某個的課程,其中最嚴苛的考驗是學員們要像乩童那樣「過火」,他們可是完全沒受過訓練的非專業人士。

因為越過了了生死關卡,許多事情也不在那麼困難。

有必要嗎?有必要做那種別人認為十分/超級勇敢的事情去證明任何事情嗎?那天看歌唱節目,大魔王說:你就是你自己的啟示錄。那麼,獨自旅行、單車上路、都是自己的朝聖之途嗎?我想起走進泥巴國裡,張娟芬攀登安娜普娜裡體驗到自己的不勇敢、脆弱、依賴、任性......所有負面的自己,然後呢?

旅行過後的一個月、兩個月、半年、一年,是否我們又回到尚未旅行的情況,所以我們需要再度出發呢?

「事實上,世界的終點及起點,只不過是我們有關世界的概念,僅僅是在我們的內心裡,景觀才成其景觀。」

我不斷的受到這些旅行書寫的吸引,無論他們是為了什麼原因離開/上路,即便是我停留此處,我的靈魂卻已經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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