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拾遺

續～～27次祝福

預設某一種治療的旅行，渴望藉由身處不熟悉的地域，和這個相處26年的身心更加認入的瞭解。同事看了一下行李箱，驚訝於所攜帶的的傢俬如此稀少，出國帶鐘文音《少女老樣子》，也僅僅讀不超過10P，也沒寫什麼。原以為到了國外，新的風景、新的語言，會令自己寫意大增，將各式異聞趣誌一一詳述，不知是否因為室友的關係，抑或旅行過倦，竟鮮少留下隻字片語，就算丟了相機，在雲頂高原瘋狂拍攝的照片就這麼蒸發，只是輕描淡寫帶過。

什麼原因讓你念念不忘在花蓮踩腳踏車的兩日，而非坐纜車、坐船、坐遊覽車、坐飛機的八日國外之旅？

走出機場要坐機場接送車回台中時，感受到冷鋒來襲氣溫驟降冷風颼颼，眾人皆喊冷。回到家後昏睡，完全無法思考我生病以外的事情。搞丟相機這事，在旅行過程裡是插曲還是關鍵性的轉戾？雖然身處異國，感受到的異國氣氛卻有限，也許是到哪都遇上會說華語的華僑，或許是一同出遊的朋友眾多。無論如何，在印尼的最後一天，我沒打算按摩便先搭車回飯店，一進房間一碰到床，便不支昏沈的睡去。不舒服延續到回國後的一週，好像是目前這輩子所累積的不舒服，一股惱爆發。

之後。忍俊不住，到公司問起同事關於八天的行程路線。

你似乎都會如此，將第二、第三、第四天的下午通通混搭攪亂一塊兒，這麼一來，不禁納悶是因為八天的旅行過於走馬看花沒能印象深刻，抑或回國前染風寒，記憶體當機，那幾天的事全都放到前意識的回憶果汁機剿一剿。今天、明天、昨天都一樣，都一樣由此地到彼地，都藉助遊覽車的運送，和同事聊著沒有內容百賴無聊的話題。走出國外，竟有總不如身在國內之感。

他在blog上寫了篇感人的故事，他透過文字記錄他與父親的相遇及其帶來的影響，人情流轉，能夠讀出他漸漸圓滿並收攏自己。他父親對他的影響早沒入血骨，如今逐漸顯影，你羨慕他受到其他blogger啟發，討論寫作的種種。你想起謝旺霖在《轉山》之後的文章：「是我自己喜歡的啊，雖然辛苦，但最起碼沒有痛苦。」「周旋」與「妥協」不同。遇到壞人以及理念不同就放棄，也毋需花力氣在抱怨以及情緒化，事情即是如此。

那麼，現在的情況是放棄或妥協好呢？還是我正處在「周旋」的階段，和那些在身體裡的「疑惑」周旋，我不說，沒人明白那些疑惑從何而來，也無從知曉。幾天前，公司的電腦螢幕無預警的當機，簡單的檢查後，應是顯示卡燒壞了。沒隔幾天，電話的按鍵也發生問題，於是把電話線拔了。結果現在連ASUS的NB硬碟也壞了。

他說他鮮少書寫當下的事物，又說，我與他相同，對自己文字的自信低，也帶著懷疑的眼光看世界，懷疑會切割靈魂，肯定自己，讓文字流謝那些由過去堆砌而成的----獨一無二的自己。這些話無疑給我當頭棒喝，只是清醒的瞬間，被接二連三的公事淹沒。距離生日還有將近十日，近幾年生日寫文談這一年的經過以及對自己的反深思索。去年無疑心緒不定，在考場近在眼前，已無其他念頭，等驚覺，連寫好的耶卡都忘了寄出，漠然亦默然。

前幾天，驚見肉麻當有趣的情書建檔，不忍細讀，怎麼當時甜在心的字句如今嚥不下，已無情感亦無保留之意，便盡數刪除。慾望城市電影版中，大人物是不寫情書的，在傷了凱莉的新之後，他鍵入一封封的情書，寄給凱莉；但傷心欲絕的她，交代助理將信件封鎖，眼不見為淨。謝旺霖《轉山 邊境流浪者》、陳宗佑《我明明為你勇敢了》，皆在旅行後1~2年才出版，旅行所耗費的能量往往超乎旅行當下以及旅行之後的爬梳。飛去馬來西亞，在新加坡百貨公司閒逛買到折扣名牌內褲的下午，在巴淡島上的彩虹橋被風吹亂了早上精心整理的髮型......該用什麼表情以及情緒寫出。並非專職寫作的我，採取什麼樣的發聲姿態，把世界變成我的呢？我寫：如果有一件事是重要的，如果有一趟旅行是重要的，如果有一個人是重要的。

如果有一件事是重要的，那是找到自己，毫不懷疑；如果有一趟旅行是重要的，我想那可能是英雄之旅，境外境內或許不那麼重要；如果有一個人是重要的，我希望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