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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047

刪刪寫寫自己的經歷,但,文字堆砌的自己,在有意無意中被修改的虛實不分。現世裡存有的我,卻非如此,以一種難以更變的姿態持續綻放自己的花。不過誰說,開到荼蘼了??過去25年的歲時之中,有綻放如夏日花火般燦爛可以紀念的畫面嗎??

我好生疑惑。

花蓮三指部,某一日早晨走在庫區,望見天際一道巨大如龍捲風的雲朵,不,應該稱之為雲象,心中難掩很多情緒(退伍在即阿!!)。陽光燦爛,氣溫正攀升,中午,炎熱的令人不想走去用餐,約莫十分鐘的路程,使我滿頭大汗走進餐廳。坐在號稱有冷氣的餐廳吃的滿身大汗(吃個飯流兩次汗),才離開。食慾和炎熱成反比。

在淡水的最後一年裡,夜裡凌晨三時,從吉野家走出,雨絲在外頭無所不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仍得打傘。昏黃的路燈矗立在巷弄中間,走近抬頭一看,雨絲飄在狹仄巷弄裡,正讀完社會學或傳播理論的我,想起柯裕棻的<行路難>。不只覺得長夜漫漫路迢迢,唸書慢慢,身形也渙漫。

高中放學時刻(準五點整)等公車,早一點有車,晚一點有車,剛剛好就是沒有車。好不容易等到了31號(現在改成131),擠上,沒有位置。搖搖晃晃隨車行過台中街道,書包裡沉重的書籍,埋葬了高中歲月。學生們上車、下車,我的朋友們,上車、下車,漸漸的,沒什麼人同我走在人生的路裡。

我開始一個人坐公車,搭火車,轉捷運。從熱絡到單獨,我還是一樣的轉換著不同交通工具,還是一樣的來來回回此地與彼地。我一個人搭車,但,窗外風景、隨身書刊、ipod或walkman,陪伴我度過路程中可能隨時出現的無聊。之後嚐試在移動中思考,思索最近發生的事情,發生的意義,然後書寫。

我讀那些讓我心痛、心疼、心酸、心暖的故事,有些縈繞久久不能散去,那都是別人的。我開始寫,也開始讀自己的故事。故事裡,我找到其他故事的影子;在其他人的故事找自己的影子。來往穿梭字裡行間,我發現自己能夠掌握什麼,又無法掌握什麼。書裡有一些力量,文字有一些力量,我著迷,並且一直進到那召喚我的迷人空間。

虛實真假,過去未來並存的所在,也許是夢奇地,或許是大魔域,還是神祕百慕達??我往人煙稀少的小徑走去,跟李桐豪一樣,為「邊境」這樣的概念入迷。書寫時,不斷想像有一道邊界在遠的無法觸及的所在;試著用文字模擬出邊境的樣貌,以及前往的道路。

那裏也美麗風景,有荒原,有無法言述的一切。他寫:「我期許地理的盡頭是可以是心理的盡頭。走到底,抵達顛峰,看過了美麗風景,知道了是怎麼一回事,變心甘情願走下坡了。」

延畢那年為什麼可以創作??因為有很多很多的場景在那,我需要一些血肉去讓場景出現。我想說的故事都不長,也不是著重在發生了什麼具體的事情,而是角色內心的某種衝突和當下的感觸、當時的場景。我想透過別人的腦,去感受他所感知的情感。

詹宏志寫他和侯孝賢一次聚會,是促成他之後在電影界很深的緣由。而侯孝賢的悲情城市,正是為了一個景:同時有輪船和火車進入的基隆。文章中還提到了當時侯導好幾個令人感動的故事概要,請詹宏志提意見。

我想說的也是場景(格局小的很多):當我清晨從夜店離開,做首班捷運回淡水的疲憊感;又或者,常常窩在星巴克的苦讀時一直聞到的咖啡香。冬日寒流來,在浴室洗熱水澡不斷的跳腳的往事……都成為我想要紀錄的一小部分。

但我不單單只想念過去,現在,我想要留下現在,留下我的現在的場景,以玆紀錄/紀念,或者是說,抗拒遺忘而以。

有人說:未來,一直來、一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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