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ne life 介紹:「很久沒做這樣的噩夢了,昨晚夢見國中時的導師帶了一群人來到我家,我一個人懼怕,畏縮的躲在浴室的角落,感覺臉上有股奇異的痛楚,伸手一摸,牙齒便一顆接著一顆鬆脫落地...痛極了的我想出門求救,卻清楚的看見那群面孔模糊的人,手上都拿了枝藤條。我是嚇醒來的。醒來後,我決定要在今天,就是今天,要做一件在我心中縈繞許久的事...」

延伸閱讀:[體罰] 九命人提到的體罰事件

無意間轉到公視,紀錄觀點,十年教改系列,九命人。談的是體罰。我把片子看完了。

成長過程中,在學校受到體罰的學生,有的長大後,並沒有任何影響。也有在午夜夢迴,自己又回到受罰的現場,於是他打了電話給以前的國中老師,影片從電話開場。

體罰的老師,絕對不體罰的老師;支持嚴格管教的家長,也有反對將小孩放到那種制度下的家長。公視這一系列的紀錄片,都在談教改,有不同的面向,教改進行了十年,目前有什麼成效??有什麼問題衍生出來??

前一陣子,關於教育(甚至包過整個社會)有一部電視影集,非常的值得推薦,就是危險心靈。原著是侯文詠。(他最近也出新書:靈魂擁抱。)

先讓我大抄一段楊照在<十年後的台灣>裡頭寫的文字(要一點耐心):

過去的聯考,讓教育扭曲了,大家都受不了那種痛苦,大家都感覺到那樣的教育是有問題的、是假的。教改的出發點,本來是為了要扶正教育,讓下一代能夠接受「真正的」教育。教改本來應該要做的,是改革教育的內容。

教會小孩自己思考,讓他們在有限的教育時間裡,能夠極大化吸收的知識。讓孩子們培養出健全的人格、解放他們的想像力與學習能力,也就是說讓他們長成主動、自由、完整的人,而不是被動複製別人給的現成答案的考試機器。這才是真正的教育。

然而教改改了十幾年,我們的下一代卻還是在受假的教育。從小學到中學,他們仍然投注大部分時間,在極少量的知識內容上惡補、反覆記誦、反覆演算,只知道想盡辦法把課本教的一點點東西,背的滾瓜爛熟,以求考到好成績。

我們的學生還是沒有獨立主動求知的慾望與本事。我們的學生,仍然是考試束縛的客體,不是想像發動的主體。

虛偽的「快樂學習」

讓我們別在這點上搞混了,教育的自由與快樂,是教育帶來的結果,不是教育過程的性質。位什麼要受教育??因為要學習、繼承過去人類的文明成就,讓人從自然的存在,轉化成更高層次的人文的、文明的存在。

教育一方面要將幾千年的人類經驗,壓縮在短短幾年中讓孩子學習,另一方面開啟孩子們懂得參予漫長文明創造的門路。我實在看不出來,如此龐大的教育使命,怎麼可能不努力不付出,不經過一些痛苦忍耐,就有辦法完成呢??

受教過程的痛苦,是美好的文明代價。我講的痛苦,不是被體罰被辱罵的痛苦,而是孔子說的「困知勉學」那種痛苦。在龐大無知與困惑前面,我們勉強自己,突破自己的智力與知識的原有限制,解決一個問題、學到一種方法,在終點上看到光明。對於原本的限制,我們自由了,於是感到由衷的、深刻的快樂。

「勇於教育」的第一個原則,是讓我們別再做「娛樂」的囚徒,勇敢的告訴學生學習是需要付出的、需要忍耐的,愈是高深、原創的知識與智能,愈不可能在「娛樂」中學習。

回到體罰。有些被採訪的人,也有曾經被體罰過,之中也有人支持體罰。

片子一開始打電話的陳生慶,他提到日本A片有一種劇情,就是安排AV女優被強暴,一開始女主角反抗,在過程中變的很享受,結束之後,心懷感激或者要求再來一次。他強調,這是A片才會出現的。他意指,他拿這樣的例子來指那些受到體罰還支持體罰的人。到底怎麼了??

當然,他的預設立場是,沒有人應該受到體罰。

曾經被體罰的方式,有被賞巴掌,用椅子拆下來木條,或者是老師們集體向家具行進貨,一次20隻藤條,當然還有愛的小手。我自己的經驗是熱熔膠,不要懷疑,超痛的。

最誇張的是,被罰在走廊罰站的學生,因為,不專心罰站,被老師"飛踢",然後抓起來痛毆。這根本就是暴力相向,是誰給老師這樣的權力來體罰學生??

誰可以體罰學生??一定要體罰才可以使得學生的品德端正嗎??什麼是品德端正,是所有的學生都標準化,統一化,才是嗎??有人因為上課講了個笑話,下課被體罰。(這種劇情出現在<危險心靈>裡頭,他被罰把桌椅搬出去)

如果一個人被要求大喊:因為我不知羞恥。你會做何感想!?看看危險心靈這影集。

也有父母親堅持打,小孩不乖就要打。什麼是不乖,只要不聽父母親的話就是不乖嗎??又如何來定義這種不乖行為??家長用體罰來作為教育自己子女的方法,是因為他們覺得這樣最有效,還是他們只會這一種??他從他們父母親那學到這一招,還有其他的可能性嗎??

影集慾望師奶,有一集是A將小孩托給B照顧,A的小孩非常調皮搗蛋,B便體罰了A的小孩。A知道這一件事情後,跟B鬧翻了,因為A是個從前被毒打的小孩,所以她絕對不打自己的小孩。

劇情走到了最後。一天晚上,A的小孩依舊調皮搗蛋,A怎麼說,小孩都覺得那只是威脅,不會真的做(A要同時照顧三個孩子)。A最後說了:如果你們再不聽話,我就馬上把你們送到B那邊去,你們都知道B會怎麼對付你們。瞬間,A的小孩就馬上停止。而隔天,A也主動的化解跟B之間的尷尬。

印象深刻的是,九命人裡一名女校長說:在威權下長大的人,會支持威權,形成威權。他們不知道有其他的可能性。可是,影集裡提到的是,因為被體罰,所以也絕對不體罰小孩;但,很多人卻是,因為以前被體罰,所以我也體罰別人。

教改的本身有太多可以談,九命人的焦點都是在於體罰。在看片子之前,我也覺得,是否適當的體罰,可以更小孩知道,以後不可以這樣。看完片子之後,我忽然覺得,體罰是一種暴力,你永遠不知道你使用這種暴力會不會產生後遺症。

我想起Althusser,意識形態與意志型態國家機器。會不會,教育本身,以及教育使用的體罰,應該就是包含了意識形態以及壓制兩者。(亂入,我讀的不熟,我只是忽然想到)

我只是納悶,體罰,to be or not to be,各說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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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問我意見,我選不體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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