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Perks of Being a Wallflower


預告片

約了友人共進晚餐,因事取消,恰好就站在電影院門口,看了看左手腕上一圈的白,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浪費。櫃檯裡的售票女孩帶著帽子透過擴大機喊著:這裡可以幫你服務,要買票的請往前,多數人停滯不動。你挨著我的抬頭看著正上方的電影時刻表,與小鳥依人在胸口的女朋友交頸耳語著,是要跟著連恩尼遜殺到伊斯坦堡去救人(還是虐殺?),抑或要看尼可拉斯凱吉持續演出一些叫人不知所以然的電影?

個性使然的關係,多慮,希望想清楚之後再做決定、盤算清楚之後再動作,或許如此,人生少了許多「驚喜」。最近一場的電影恰好是兩男一女的壁花男孩「 Perks Of Being A Wallflower」,一個多小時的影片帶來的是驚喜,還是驚喜,以及很多很多的歡喜。

電影從男主角寫信給不存在的朋友(抑或者自殺身亡人不在現世的死黨?)開始,我們知道「查理」跟身旁的人格格不入,他是「壁花」,只做壁上觀,旁的人看不見他,透明的沒有存在感。天曉得演出波西傑克森走紅的他,在裡頭內向安靜纖細敏感,甚至故事走到最後才發現他的抑鬱以及病著。

你怎麼能,怎麼不能,想起慘綠少年的高中紀事的日子。從大雅路到三民路,上課下課補習回家上課下課補習回家逛逛書店繼續逛逛書店的日子。你不想要繼續成為一個「好學生」,試圖成為一個「普通學生」的樣子,跟「查理」一樣,我們擔心第一天在學校交到的朋友是老師,而不是隔壁那個改褲子抹髮膠帶你跑撞球店的男同學。

毆,妙麗阿妙麗,英倫新寶貝,悄悄洩漏出成熟魅力的「珊」,總是飛蛾撲火,奔向一個又一個傷害她的男人懷裡。她怎麼不知道查理的迷戀?查理的體貼?查理的溫柔?那不是一個年輕女孩兒要的起的,所以我們問自己一樣的問題:「為什麼那些很棒的人都會選擇錯誤的對象?」

誰不曾這樣捫心自問?「我們覺得很棒的人」,選了「我們覺得錯誤的對象」,原來我們都「逞強」,選擇了「自以為值得的人」。偏偏,她跟他,他跟他,他跟她,所謂的值與不值,都不在同一個天平上做比較。我們在心裡高來高去。

還年輕的我們以為,有了愛就可以,就可以拯救另外一個男孩離開那個家庭,讓男孩接受自己是同志的身分,派屈克,傻愛的派屈克,當大家都call他「Nothing」時,他無視於「標籤」,送給工藝老師的畢業惡作劇是把所有的工具都塗成粉紅色,it's nothing.

大學裡,好長一段時間,總覺得過不去了,那些無法言說的傷害深深淺淺的在身體裡頭洶湧著,我在夜裡頭不能睡,不能夠安穩的睡。夜太黑,盯著電腦螢幕播放HBO或者是好萊塢電影台,豔星主演的B級公路吸血鬼電影,彼時,哪有愛德華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胴體,只有雪鐵龍奔馳在不知名的美國公路上,滾滾黃沙,揚長而去,獵殺下一個真身噁爛弊了的怪物。沒有課(或者是視而不見課表)的白日,窩在靠牆的床邊,陰影中的我,昏昏沉沉,似夢若睡,作息日夜顛倒。

其實我才是那個該被獵殺的吸血鬼,晝伏夜出。

我想起「查理」說,都是我害的,我才是那個不應該這樣下去的人。醫生問「查理」你記起什麼?查理說:「那無關緊要。」醫生說:「你應該要在意的,如果你想要好起來的話。」

我們「並不是不重要的人」,我們「都是重要的」。

「查理」還好有「珊」跟「派屈克」,相互扶持的日子,我們才曉得,每一個看似微不足道極盡相似的日子裡,我們亟欲「做自己」,做別人眼中的「怪胎」,但是我們「怪」的心安理得,「怪」的心有所屬。我們知道有誰可以依靠,有什麼地方可以讓回去,什麼時間可以自己面對自己,錄一卷拼接的錄音帶:送給心儀的對象,告訴對方這是我替你精心挑選的音樂。

聽你,聽我。

生命是這樣,車子在夜裡高速奔馳,穿過點點燈光的隧道,奔向未知的十字路口,這個轉彎,那個交流道,下個替代道路,都是此時此刻成永恆。

一如我到現在還記得朋友們陪我度過的日子,即便在當時覺得無關緊要,現在想起來,卻是十分重要。

正因為有了「經過」,所以才成為了「現在」。

我不再擔心自己怪,我只害怕,我忘了自己是什麼樣子。「查理」寫,「查理」讀,我也是,「查理」曾經是我,我曾經是某個程度的「查理」,只是我沒那麼帥而已。

最後一提,音樂好聽到耳朵要出油了。

隧道裡的歌:David Bowie - Heroes


插曲:Imagine Dragons - "It's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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