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裡來 心上的滂沱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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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星期六,半天班,離開辦公室的時候雨大的看不見眼前的路,無所謂,反正我也不知道實際上我要去的地方在哪裡,就讓計程車帶我去,我要趕去參加一個餐會。
我坐在計程車裡,滂沱大雨看似要崩壞整個台北城,哪裡都是水窪,哪裡都是潮溼,雨勢像是籠罩台北的瀑布那樣傾瀉而下奔流而去,我透過玻璃車窗像外望去,路上的機車騎士十分狼狽,突如其來的大雨,僅只能套上便利商店的小黃雨衣,又有多大的抵禦效用呢?
公車一停,抖落車頂上的積水,為了進入車內收好了傘,為此紛紛成為落湯雞。溼漉漉的髮有一種腥味,地面蒸騰的熱氣衝進了身中,引出了不甚舒適的體味與汗味,跟著腥味和在一起,大夥擠在冷氣極強的大眾運輸系統裡,前往各自的目的地,帶著各自的不舒服。
時序一跳,跳到前年。
2010那年我離職,跟朋友兩個人到東京自助旅行,受到朋友的日本朋友招待,白天開車帶我們上富士山,晚上開船帶我們去東京灣,果真是上山下海,實在是感念他的照料,帶我看見不一樣的日本景致。
連三天,他們公司舉辦員工旅遊,他頭一次來到台灣,剛好在台北,我跟朋友全家人,一同請他吃飯,我帶了日本朋友非常喜歡的鳳梨酥以及台中名產太陽餅,希望他也能夠感受到台灣人的熱情與好客。
我的英文說的不好,但聽力還不錯,席間我的話並不多,但,希望他能夠從我趕過去參加餐會的心意感受到我的誠意。
人與人之間不就這樣,真誠以待,但什麼又是真誠呢?真誠的界線在哪裡?
送朋友回飯店後,我獨自回到永和的宿舍,或許是大雨引的我體內百分之七十的水份都沸騰著一種對生活的偌大倦怠,只想要聽雨聲緩緩的睡去。打開iTunes,隨機播放,我倒臥在床上,很快的黑暗攫住我,我沉入淺意識,裹進潛意識,便與這個世界失去連結,睡了好久好久,一直要到隔日的中午我才驚醒,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可是我卻想不起來呢?
手機傳來朋友詢問實驗劇場的APP,原來是下午要去看舞台劇,差一點我就睡過頭,差點就連朋友都沒有辦法進戲院看戲,差一點就誤了兩個人。
這長達十九的小時的睡夢裡,我做了個長達一個月的夢,夢裡,我活在宮崎駿動畫的森林裡頭,醒來後我在臉書上寫了這樣的一段話:「昨天下午約莫四點半回到家,不知道是不是偷吃白雪公主的蘋果,睡到剛剛12 點十分才驚醒,好像今天下午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原來是等等要去看舞台劇 囧。
這一段時間完全沒有任何電話跟簡訊或者是app,像是被魔法屏蔽了一樣。
我夢中我跟著一群人走到宮崎駿動畫裡頭的森林裡,那裡有大批大批的魔獸要攻擊我們。跟死神一樣,人類也有十二番隊,用不同的方式來對抗他們。我是被撿回來的災民,負責高階士兵的生活起居影飲食,有的斷手要幫忙餵他吃飯,或者是擺盤等等。
怪物會藏在巨樹的樹幹中間,一偵測到敵人,豬怪一湧而出;或者是某個被下咒的女人獨自走在幹道上,身上有奇怪的刺青。問他有什麼事情,她一開口就從口中吐出成千上萬的蜂群來攻擊。」
朋友說,是否應該來一篇長篇小說呢?
不,我連現下生活這一部小說都寫的凌亂,哪還有餘力動手寫夢的長篇小說,更何況,那樣的劇情比較適合漫畫,而不適合長篇小說。
真要說生活像是小說,也是因為生活處處充滿了「不由人」,迫人的現實總讓我們看不清楚自己。看不清楚我們始終要的是什麼,偶爾還背負別人的人生,駝著走了好久好長,才曉得對方其實早就想要自力更生,不想假我們之手,硬生生被賞了這個巴掌,傻呼呼的問:這從頭到尾都是一場夢嘛?
醒來後我們持續的聽見雨聲,並不是窗外風景溼漉漉,而是我們心裡雨不停國,何時有放晴的一日?
連日裡來,心上的滂沱大雨。不停、不停、不停。
不要忘記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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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有沒有一天,或者是一個剎那,你望向鏡子裡頭的那個人,突然覺得陌生,差一點認不出來?你知道你不是在做夢,也不是遇見鬼,只是納悶「生活」把你怎麼了?整形的這麼嚴重?
即便是號稱OO臉的你,也快速的蒼老、憔悴、蠟黃、凋零。
上班打卡制,下班責任制搞的你胃食道逆流,便祕,always口臭,火氣大,睡眠不足,更何況跟情人三天一小吵兩天一大吵,你都不知道愛字有幾劃,只知道情人生氣都不說話......很久沒有好好看過自己的你,這天卻被鏡中之人嚇了一跳:這就是我?
即便是每天早上起床梳洗或者睡前洗澡洗臉,你都沒有正眼瞧過自己,前者迷迷糊糊,趕著上班,後者滿身倦怠,只想躺下,日復一日,自己一點一點的變形、變化、變態。
然後你看見鏡子裡的那個人,舉手按上自己的雙頰,無名指移向唇側,拉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唇語說:你好嗎?我,很不好,你知道嗎?
狠狠的嚇了自己一著,你回過神再看一次,什麼也沒有,你還是原來的你,正當你鬆了一口起轉身離開鏡前,鏡子裡頭的你卻流下眼淚。
那是你自己給的最後一次的警示,可是你卻沒有留意,你的目光投向遙遠的遠方,早遺忘好好看自己,記住自己的模樣,你再也不會是你自己了。
快,再看自己一眼,再那瞬間前,瞬間電光石火灰飛湮滅前,永遠記住你是誰,你從哪裡來,要往哪裡去。
夏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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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起幾年前從復興路走回建國路的途中,陌生人在你面前停下車,坐在機車上矮你一截的對方開口:你好,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嗎?
拖著長長的白日,那天似乎也是當年的夏至。
偶而,你也會難過,也會想要依賴誰,迄今,朋友也幫忙很多,也就不太想起缺漏(不存在)的情人,但,有時候還是會想像,虛擬的情人。
愛的嚮往是一種暴力,無啻是對自己的傷害,每次想起又是一次撕裂傷,這種自殘創口自知。
無人知曉的時刻,它,劇烈的疼,好像剛剛劃下那般。
年齡增長帶來的避兇經驗,讓你學會張口啞聲的喊叫,不惱人,卻也聽不見,朋友們亦看不見瘡疤;療了多少年的傷,傷還是在,只不過是隱隱作痛還是劇烈疼痛的差別而已。
夏至,拖著長長的白日,嚥下的不僅僅是一口氣,連同愛的渴望了。
還會有人像是當年那樣,問你一聲:你好,可以跟你做朋友嗎?
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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