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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thief

她不敢抬頭看,但是她可以感覺到,當她費力辨識書上文字,輕輕唸出聲時,大家恐懼的眼睛盯著她瞧。有個聲音在她內心彈奏著曲調,這聲音告訴她,這就是你的手風琴。

翻書的聲音把她演奏的曲調切成兩半。

她至少位眾人說了二十分鐘的故事,她的聲音安撫了最年幼的幾個孩子,其餘的每個人都看到吹哨客從犯罪現場逃跑的畫面。偷書賊莉塞爾卻沒有看見,她只見到文字的排列組合,這些字擱淺在紙張上,被踩平在地好讓她走過去。走到句點與下一個大寫字母之間的缺口處,她想起麥克斯,她想起他病倒的時候,自己為他唸過書。


花了一個星期把這一本書看完,起先是趁晚上要就寢之前慢慢的看,後來著了迷,連中午的午睡時間都會抽一點來繼續著昨天晚未完的進度。在莉塞爾在防空洞為其他人唸書的同時(或者專門到別人家唸書),其實本書的敘述者死神也在為我們唸這一本關於莉塞爾的故事。

故事有兩段友誼,音樂以及文字。兩個種族,德國人與猶太人。兩種生活,貧窮與富裕。兩種情操,人性尊貴以及暴力。尤以書籍以及文字的力量,每每在這一個故事之中扮演重要的角色,但我看到在那大歷史環境背後,求生存的人們的各種選擇以及表現。有人被蠱惑,一心為了某種崇高的價值觀,可以對另外一種種族的人進行還不留情的屠殺;卻也另外有拿麵包給他們的人。

最近,我在大量的寫,不過沒有打算把我的計畫說詳實的規劃清楚。我大量的寫,想到莉賽爾在她家那被判深度不足的地下室寫作,又詹宏志在<人生一瞬>裡寫:

在我沉溺於過去的時候,我彷彿回溯了人生許多轉折點,每一個轉折點都曾經有過兩條以上的路,我選擇其中一條,回想之際不免沉吟,如果選擇了另外一條路會如何?另一條路會把我帶來另一個天堂或另一種地獄?那裡顯然有另一種未來,另一種人生,另一種身分,以及另一個完全不一樣的我。(中略)

追問過去,是老去的象徵,但這是自然規律,並不丟臉。我甚至有了寫作的衝動,我想記錄自己的來歷......


以上這一段是他開始寫(紀錄)的原因。我以為,寫,必然是因為某個趨力。驅使我們書寫,也許是某個部落格的標題:她說寫作是一種治療(所以瓊蒂蒂安在傷痛之中寫下了<奇想之年>。)或許我們寫,是為了留下些什麼不使其消逝,好讓死神可以在第三次遇見我們(偷書賊!?)的時候,拾起一本小書,變成故事。衛索(Elie Wiesel)所說:「如果有一個宰制我寫作的主題,我所有的執迷,就是記憶---因為我懼怕遺忘,正如我懼怕仇恨與死亡一樣。」

莉塞爾不願再讀依爾沙赫曼書房裡的書,卻收下了她所贈送的黑色本子。受到她的鼓勵,也因為她對文字的又愛又恨,開始了她的文字之道。而且這一次,文字又再度救了她,到此,文字已經好幾次讓她熬過現實的苦難,這次,甚至讓她躲過死神,卻也跟死神見到面,讓他撿起偷書賊莉塞爾所寫的書(變成我們所讀。)

要說書裡的什麼很震撼我,是那種人類環伺在大環境之中,卻表現出不一樣的行為。我想到羅貝多多貝里尼在美麗人生裡飾演的父親。電影的故事同樣是跟戰爭裡猶太人的處境有關,不過他為了讓自己的兒子生存下去所做的努力,感動了當時許許多多的人。不過,另外一種角度,在迫害猶太人的德國人之中,也有不一樣的人,他是德國人,確不被(文字宣傳)撼動,願意收留一個猶太人在家中。

書中將其化作生動的描述:他在牆壁上畫了一條打了緊結的長繩子,繩子的末梢有的滴著油漆的黃色太陽,好像這個大洞能讓人潛下去似的。在繩索般的雲朵上頭,他畫了兩個人,一個清瘦的女孩與一個委靡的猶太人。他們走在上面,張開手臂保持平衡,朝著滴著油漆的太陽走去。在牆壁圖畫的下方,他寫下了下面這句話。>>>>>>>那天星期一,他們沿著鋼索走向太陽。

也許這是書中的隱喻。他們都在長長的天堂街,在那裡,他們都得小心翼翼張開雙手表持平衡,一個為了求生存,一個是為了偷書。但是他們卻因為無聲堆集的文字湊攏在一起,就像是漢斯修柏曼(偷書賊的養父)跟埃立克凡登堡因為音樂而連繫在一塊。

不過我不會忘記,有個叫賽利爾母豬的小男孩,愛著她。

故事到了尾聲,我又翻開目錄看看那由十本書名組成的章節,心想,不知道如果要以十本書組成現在的我,又該是什麼書籍被我所選擇/遺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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