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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本文轉載自April 16, 2007 http://www.wretch.cc/blog/icb&article_id=10444996

國語辭典解釋所謂修行,指的是「修行實踐,或者學佛、學道」。一般世人較重視後者那樣的解釋,而我卻喜歡前者。

大約是國三的時候,音樂老師因為要搬動大量桌椅,需要同學們的協助。好像一開始是交代小老師跟班長,但同學們興趣缺缺。

那時候的我在班上沒什麼地位,是那種考完試還必須到垃圾桶找考卷的邊緣角色。因為怕好友困擾,常常默默承受同學們的欺凌,是說還挺不以為意的啦。在那種處境的我,因為一時看不過大家愛做不做的樣子,還有小老師跟班長三四個搬的有氣無力的模樣,立刻放下手邊工作,連正在跟我說什麼話的同學也不理會,直接衝回教室,站上講台,開口就是一連串話。那時還挺義憤填膺、正義凜然的,呵。可滿腹的指責根本來不及出口,大家就已經魚貫而出,陸陸續續去協助了。整間教室就僅僅剩下一個同學呆坐在位子上,我走去他旁邊問:怎麼不去幫忙?他說因為他不想。我應了一聲,也不在意,又衝回音樂教室準備出點力。卻沒想到大家如此有心,早就沒東西可以搬了。

那唯一一位沒被我說動的,我也沒有特別想去改變他,卻能感覺到他有強烈想站起來做些什麼的欲望。因為壓抑衝動而只能定定坐在原位。

那次,從頭到尾就僅僅貢獻我的雙腳跟一張嘴罷了。這勉強可以稱做號召力吧。於是我開始不懷疑自己擁有這種能力,能夠一呼百諾。儘管自己看起來實在不太像是會說話的樣子,剛毅木訥阿:P。

再仔細探究,發現一旦抱持著「不管怎樣,就是要如何」這樣的想法跟態度,所有的害羞跟恐慌都不見了。我什麼都敢做!這種呆呆向前衝的猛勁跟準備超越一切的勇氣,如果能在日常生活中都能夠時時維持住,我將不再徬徨無助,也不會遲疑害怕了。

「因為這是我想要的,所以我堅持。」昨天親愛的史考特學弟這樣對我說,當我問他「是什麼東西,讓你堅持你的信念?」的時候。果然一切都不重要,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最重要。原就是做自己好自在的呀。要堅持到底,這樣那樣的去達成初始的目標。

每一次跟這位學弟聊聊,都能讓自己的思緒順過一遍。我很珍惜這種經驗與這位朋友。這世上能有幾個人在完成學業以後,還能持續不斷的閱讀與思考?當學習成長與考試壓力勾搭上之後,快樂變得奢侈。必須繞上更多彎、耗上更多力氣,才能了解自我成長與快樂學習是多麼棒的事。

是說生命就是要不斷的被玩弄,才會知道生命有多好玩啦。一個關一個關的往前走,修行是無所謂前後、上下,更無所謂高低的。相互提攜扶持、不艷羨忌妒,一起大步向前。

只要不斷的思考才能不斷的成長,最後會知道該要修行。前次轉載聖嚴法師與龍應台的對話文章,對於對話中所談到生死、信仰,還有對現實世界的關注以及內心深度探索這幾個部分很能認同。可對於所謂中國文人受儒家思想,我見甚深而不易修行的說法感到不以為然。

聖嚴法師在這次談話中是這樣說的:
「對知識分子來講,「我見」就是理性主義。中國的讀書人學佛的很少,特別是文史哲領域的學者;他們也許佛學懂得很多,但不會來學佛。」
「對於信仰,東西方知識分子的態度很不相同。中國的知識分子主要受儒家影響,對佛教保持距離。西方的知識分子多數都有宗教信仰。還有,現在中國的知識分子之中,學理工的人反而容易學佛,因為他們重視實證,理論上可能還不通透,但是方法對他有用,那他就相信了。比如說現任台大李嗣涔校長,他是科技人,但他對宗教不否定,而且有深入的體驗。」

對照史考特弟弟前兩天提到:「我覺得我在修行阿,我覺得我仍然很多稜稜角角與人的應對進退上依然有待改進跟加強,所以我一直在學著跟不同的人相處。至少目前為止,成果是都還可以。我還是有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朝著自己的方向去也是一種修行。要能夠不被動搖,信念很重要。」

四月初的自己也曾有過個概念:透過不斷的書寫,也是一種修行。好像學弟也提過這個概念。從不曉得是認識之初還是一直有用MSN聯絡,或者之後寫交換日記,不斷的對話思緒不免影響。學弟肯定會講他都沒有被我影響:P,不過我自己感覺是常常被他的文字影響。這跟他自以為自己的意見微不足道完全是兩回事,噗。

其實他說什麼或回應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藉由他,我的思緒能夠不斷的更新。

思考絕對是有助於修行的,我堅定的這麼認為。如果不思考、不內省,人的動物性慢慢強過靈性,生活變得無趣,一個個活得像行尸走肉。生命漸漸失去意義,人人追求短期快樂,畏懼孤單一人。長期內在的寧靜愉悅由於過於虛無飄邈,漸漸為人淡忘。世人本痴愚阿,奈若何!

所幸生命都是具有向光性的。就像植物對著陽光生長、動物普遍的趨光性,光之於生命,是那麼美、那麼好的存在,如此令人心生嚮往。那種寧靜幽遠的意境,還有輕鬆愉悅的狀態,整個身心靈都渴望沉浸在裡頭,不想出來。那是像回到母親懷抱般的極致享受。

曾談起「如何知道自己醒著?」活在世上,日日醉生夢死,追尋肉體快樂,承受啃噬心靈的寂寞。用一切物質填補,心中得到的卻永遠只有空虛,怎樣都填不滿。這是現代人的悲哀阿!拜科技之賜,人群間充滿冷漠與疏離。幸好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妥善利用今日之高科技,亦能夠拉近彼此距離。

「那是不斷的清醒。」我是這樣做回應的,那種不斷清醒的感覺,像初春不斷冒出來的新芽般,令人心中充滿朝氣與活力。

老師在識透生命真相一書中這樣提到:
「怎麼樣從沉睡、昏睡、悶睡、傻睡、根本不知道在睡之中醒過來?怎麼樣發現你在睡?」
「即便只是你認知或發現自己真的在睡、真的沒有醒,那都是覺醒的開始。」

自己稍稍體驗過那感覺。那就像剝洋蔥一樣,剝的過程中你會涕淚直流,可你清楚知道這只是個過程。經歷過這段後,你可以享用得到香甜多汁的洋蔥。也像拆那層層包裝的禮物,你會不斷的期待內裡包的到底是什麼,可對於拆過的包裝紙,棄若敝屣。只會哈哈一笑,畢竟都過了。

不管是剝洋蔥還是拆禮物,那都是沒有結束點的。都是永無止境的內在探索。孤單而不寂寞的精神盛宴,一場華麗的冒險。內心將會充滿愛與感謝,多到不得不把滿溢出來的散發出去。謝天謝地,也謝謝週遭所有生命成就我這個生命;個人小愛化為無私大愛,逢人便愛而自身卻不虞匱乏。

我愛你也愛我,因為你便是我、我便是你;我們本源都是一樣的,當然愛你也等於愛我。這樣當然不會有愛不夠的問題啦!人生因此美好,處處充滿希望。

年長的師兄師姐們常問我:「這麼年輕就開始修行,會不會就不想男朋友的事?」我說:「不會,還請師兄師姐您們給我介紹介紹。」一開始這些人被我直接的回答給弄得有些矇,因為我一點也不含蓄。後來他們反應也快了:「唉呀,真可惜我兒子年紀比你小。」

修行、修行,這可真是一件妙事。我愛透這檔事啦。

其實除了號角吹響以外,我的雙手亦開始靈活彈奏,敲出美妙的生命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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