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閉
通通都關掉。
刪去
ps 我關掉的記錄。


整個九月份我只寫了四篇文章,但是這四篇文章的力道擲地有聲,沉沉的重擊自己心底最脆弱敏感易哭的那個區塊。從8.31那天開始喝酒,整個九月雖然不至於是在酒精當中渡過,但是幾次的大喝,還真的是都茫著回家。k說樂於見到在噗浪、福利課上認識的朋友融化一些我不適應的角。我倒覺得,是我去融化他們不適應的角,我的稜角依然存在。

我想說的是關於我對於所有的關係抱持著不信任的態度。他說寫作是一種治療,那麼寫出來真的會比較好嗎?

小時候,我有一段時間寄住表姊家,原因是我父母親沒有時間照顧我,他們除了上班以外,下班候仍得到醫院去照顧住院的弟弟,這段往事,我只有隱約的記憶,最後的最後,還是失去了他。我從不知道傷痛究竟有沒有過去,但隨著妹妹的出生,在我現在的解讀是他們將遺憾的關愛給了小我六歲的妹妹,而我成了被忽略的小孩。妹妹什麼都可以得到、可以任性,可是我卻被要求要有一個做哥哥的榜樣。我的忿忿不平一直到上了高中依然存在,陰影一直跟著我。

小學的我的人際關係不好,媽媽總是阻止我往外跑,我跟班上的男同學完全不熟,甚至被懷疑考試作弊,被要求要對質,事實上沒有什麼好對質的,因為沒有做的事情就是沒有。唯一跟我要好的是鄰居的一個同年紀女生(我都叫她女王)。他們家有第四台,會去她家看卡通、她們家有電視遊樂器,會去她家打電動、她們家有電腦有網路,會去她家作報告、她的成績是台中女中排行全校前十名,我總是被拿來跟她做比較。後來她進政大、我進淡江,她情路不順曾到淡江來散心,我考研究所曾去到政大找她聚餐。可是,最終她變成我msn上頭的連絡人之一,很久都沒有傳訊息的那種。

我對於親人、朋友、曖昧對象.....這些人我關係,付出的心力最終都會質變這件事情感到力不從心(我不知道怎樣跟那些表哥表姊堂姊堂弟變得更加熟稔,我們總在彼此的守備範圍之外,我們在彼此的生活軌道之外),我心裡最巨大的一塊黑洞。大學的某個暑假前,阿姨(也就是我寄住的表姊的母親)檢查出罹患癌症,暑假才剛要到尾聲,就撒手人寰,不到兩個月;北上回淡江讀書前去到她的靈堂拈香,我看著她的照片,我心想:再也無法見面的感覺到底是如何?

我是空軍,下部隊的地點在台中,我放假就是騎摩托車回家(一開始的時候會乖乖的坐公車),後來因為某些緣故調去花蓮,晚餐後,回寢室小憩,打開手機收到噩耗簡訊:爺爺過世,速回電。一早,我坐著貨運,繞北迴回到台中,隔天到恆春奔喪。(我在貨車上,看著蘇花公路陡峭的地形,極高的斷涯,底下是海浪拍打的太平洋,心情無法開闊)從長輩的對話中得知,爺爺在醫院嚥氣後,大體用救護車連夜送往老家......身旁的親友嚎啕大哭,我哭不出來。出殯的前天,堂哥堂姊驅車南下,他們一下車馬上跪著爬向靈位,幾個長輩不忍哽咽的別過頭去,我默然。直到我第一次透過書寫提及此事,我在電腦前泣不成聲。

我無法相信他們已經離開,不是只是沒有連絡而已嗎?所有的關係如此脆弱,努力付出看見關係漸漸的敗亡、鏽蝕。

9/28號便是從事這份工作滿兩年,這兩年當中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一年前還能夠用小確幸三個字概括一切,那麼現在呢?

張維中三十歲之後到東京去留學,一年多的東京生活,他寫了《東京開學》一書,他在自序的最後提到:「我偶爾也在想,遠在東京生活的我,究竟還留在台北的誰的生活圈呢?不再見面,也沒有共同經歷的事件以後,我和誰之間,可以擁有一枚同步的按鈕呢?我帶著一點點好奇,靜靜看著自己身上每一次的同步狀態。時間為我留下的這一些,以及篩選掉的那一些。」

回到台中生活之後,很容易就忘記時間感,每天都在忙碌的生活當中渡過。一個現正國軍on line的學弟放假約我吃飯,他說很羨慕如我這般忙碌的生活,問我的工作內容:如果以一天的時間軸來說,早上九點半到十點之間到辦公室打卡,出發到各大專院校去校園推廣,也許中午會有一場講座,也許需要跟工讀生見面,也許需要跟學生做介紹。下午處理行政事務後,趁6:30上課前到教學大樓去和學生見面,看看有沒有什麼服務或者問題需要解決。晚上或許還有一場說明會,一個小時或許多一點點的時間,輕易的到8:30,處理手頭上尚未解決的代辦事項,直接來到9:30,又到了下班的時間。如果以一個月的時間來看,各式各樣的會議、每個月的行銷活動規劃、每個活動的文案、每個考場活動的前置作業......通通都需要自己來。

我對於周遭的變動非常的不敏感,因為我只會往來公司與家,上班這樣去,下班這樣回來;早上睡眼惺忪,臉色不好的到公司,下班神情恍惚,滿臉倦容的離開公司。

然後我有了一些嘗試,我跟同事到酒吧喝酒。第一次的情境寫在近四千多字的「無愛」一文當中,後來去了另外一家的PUB,不會有酒促小姐來騷擾,可以只聽樂團的演唱。坐在吧台的位置,旁邊一名獨自前來的男子,默默啐飲,時而偏頭欣賞樂團的自嗨的演出,時而與酒保交談,是什麼樣的原因讓他在十一點多一個人來到這裡喝著酒?會不會將來有一天,我也會跟那名男子一樣,獨自坐在吧台,以一種暨疏離又冷淡的神色觀看這個展演空間,周遭的空氣叫囂著寂寞卻一口一口喝下杯中物。當天樂團表演結束後,或許是酒保的一時興起或者是其他的緣故,開始表演花式調酒的招式,酒瓶像是有生命一樣在他身上來回滾動,拋、擲、扔、甩樣樣都來,甚至是點火、噴火這些在電視節目中出現過的表演親眼目睹,十分震撼,博得我們這些在場觀眾的熱烈掌聲。

當天我只喝了兩瓶的海泥根,發覺疲倦在身體裡累積堆疊,酒精促發的是更快的睡意,於是我不敢再喝。我知道另外一名友人一定會喜歡這樣的地方,所以又去了第二次。

從8/31起,我去了兩次KTV,三次PUB,每次都喝酒,把塔羅好神康大王介紹給高中同學那天,回到家裡自己依然忍不住的拿酒出來喝。整個九月就是酒月,我想這個月份特別眷顧我的大概就是酒神。希臘的酒神具有瘋狂的象徵,代表享樂與獸性的一面,我當團長號招朋友到PUB喝酒、玩遊戲,號招朋友到台南的烏樹林生態園區外加走一趟關子嶺看水火同源,來一趟生態知性之旅......我沒這麼做過,2009的9月,這是我的第一次,是我離開台北開始在台中紮根的開始。

圖片上所能顯示的是我關blog、噗浪、臉書,甚至透過轉載的「無力練習」也可以得知我換掉大家跟我聯繫的手機號碼。我也抱持著跟張維中一樣的想法:遠在台中生活的我,究竟還留在台北的誰的生活圈呢?不再見面,也沒有共同經歷的事件以後,我和誰之間可以擁有一枚同步的按鈕呢?

我想要重整自己的人我關係鏈,但那畢竟不容易。當我悄悄的回到噗浪上,只是因為我對於朋友在MSN上跟我提及的姓名我毫無印象,我想要能夠融入他的話題中,於是我再度回到噗浪上,我卻在也回不去那個情境了。那像是過氣、過時的樂園,對我不再熠熠發光。我還是會點閱那些訊息,但是我不在樂於介入那些對話串當中,那不是我可以去的場所。2007年我寫「我離開過。走進泥巴國//張娟芬」一文提及我不會回到台北的生活,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沒有回台北的理由,卻有留在台中生活的原因,可是現在這個原因卻困住我,讓我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生活裡頭,慢慢的將自己窒息。

我發現我除了工作以外,什麼都沒有。或許大家都一樣,我的家人就是這樣,他們除了工作以外,回到家就是吃飯、洗澡、看電視,也不愛去逛街,假日也都在家休息,偶而會開車到其他縣市的風景區走走,或許六日的晚上到朋友家唱卡拉ok。多數時間的日子,就在這樣的循環裡頭,逐漸失去了生氣。長時間的工作也抽去我的生氣,增加我的肚腩。勇氣練習、告別練習、逢魔時刻、無愛、虛假造作......當這些文章寫出我的低潮之後,我常想,接下來呢?

在我blog上有極高點閱率(942)的文章「毀滅與轉變。給冥王星//張惠菁」的作者張惠菁,捲盡了一樁案件中,她在blog上寫:「這應該是一個警訊吧。從什麼時候開始,文字被劃給一段距離外的世界了。在讀別人的書、看別人的故事時,有時覺得受了觸動,那感受也是真的,但終究是從遠距之外折射而來的情感。反而是對眼前最靠近的現實失語。」當我看再多電影、聽再多音樂、讀再多的書,最終仍得回到現實當中,面對這一份工作的倦怠、面對我不知道應如何處理的質變的關係、面對單身的窘境......或許需要的正是冥王星那一股毀滅與轉變的力量。

有時候我想,我是帶著邊緣性格的人吧,只是我還有著社會化的面具。然後我找出蘇打綠小巨蛋演唱會的DVD,想起青峰說:溫柔的把世界變成我的。帶著記憶中的吻睡去,一覺醒來,世界往昔。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scottels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